逍遥子当即提出告辞,柳恬恬诧异地道:“神医,您劳累一场,不多歇歇。怎么急着要赶路,是我的酒不好喝吗?”
逍遥子摆手道:“非也,非也。你的美酒是我喝过的最好的佳酿。
而且每种酒的口感各不相同,别有一番滋味。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老夫着实舍不得离开,只是这药方,我得尽快送出去。
这里的疫病被控制住了,但其他地方,情况未知。”
就怕晚了,朝廷那帮心怀叵测之人,真的纵火烧城。
柳恬恬笑着道:“昨日,我们已经将药方送到知州大人手里。
知州大人自会处理,就不劳您操心,您安心歇几日。
我这里还有好几种美酒,您还没有尝过呢。”
逍遥子诧异地道:“真的送出去了。”
这小妇人,做事稳妥,有先见之明,完全不像个村妇。
“当然,我们不仅给府衙送了药方,周边的医馆也送了。您的大名,估计外面已经传遍了。”
逍遥子摸着胡子思忖,如此,挺好。
凭借他的名头在,朝廷那帮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有毒医仙出手,且有治愈的药方,若此时还有人嚷嚷着,纵火烧城,草菅人命。
其心可诛,太子定会清扫障碍,解除后顾之忧。
“丫头,你可有法子,给我那小徒弟,也就你亲哥,捎个信。让他着手准备些药材送来。”
柳恬恬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她没有私下跟宋延熙联络的渠道。
连她这个亲哥,人在哪都不清楚,只知道还活着。
冷青霖插嘴道:“神医,您放宽心。我已经给同乐县的县令许青禾送信了。他自有法子,联络您徒弟。”
柳恬恬皱眉,许青禾什么时候和宋延熙有交情了。
没听说过二人有往来啊!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文旭便是当朝太子,而宋延熙是跟着太子做事的。
许青禾是太子的好友兼下属,彼此间传递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逍遥子是个豁达的人,见消息送出去了,当即不再管这摊子事。
有太子运作,用不了多久,南郡三县便能恢复平静。
笑眯眯地道:“丫头,你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药材?现如今,怕是整个南郡三县的药材,都没有你这里的药材多。”
逍遥子看着那半屋子的药材,啧啧称奇。
几个村民正在忙碌的配药,配好的药包,堆积到一定数量。
刘乐兴安排人来取走,再发放出去。
周边得到消息的人,都自发的前来领取药包。
每人三包药,保证药到病除。
当然,也不是免费送。
柳恬恬定下规矩,三包药一百文,一手交钱一手交药。
区区一百文,和自己的性命相比,算不得什么?
实在是掏不出银钱的,会有专人做好登记,等将来有钱了再还。
得来的银钱,一部分充值到系统中,继续兑换更多的药材。
一部分给刘乐兴等人,发放工钱。
总不能让人家辛苦一场,什么也得不到。
当然,这是一个亏本生意。送出去的药包越多,亏本的银钱越多。
系统里的余额,日渐减少。
虽然银钱没了,柳恬恬却觉得莫名的心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短短几天的时间,柳恬恬在周边,得了一个“药仙子”的称号。
地位同医毒仙逍遥子,相差无几。
柳恬恬肉疼地道:“之前准备做药材生意,就多收购了些。
没想到,大多都是神医,您药方中所需的药材。这大概是天意吧!”
逍遥子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否则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真像小徒弟说得那样,他妹妹是个得老天爷眷恋,有奇遇的人。
那些稀奇古怪的医书,那些口感醇香的美酒,每天不同样的食物。
每一样,都是他活了五十多年,从未见过的东西。
柳恬恬见逍遥子还盯着药材发呆,忙转移话题道:“神医,喜欢吃鸭子吗?我给你做一道酥香烤鸭,口感不会比烧鸡差。再来一杯汾酒,如何?”
逍遥子顿时来了兴趣,“汾酒是什么酒,好喝吗?”
“呃,当家的新得来的一种酒,入口绵,落口甜,回味悠长,丝毫不逊色于五粮液。您尝尝就知道了。”
逍遥子顿时期待上了,催促道:“你快去准备,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呵,真是个老顽童。
柳恬恬心情愉快地去准备酥香烤鸭。
将逍遥子哄好,让他多给冷青霖调理调理,以后的生活质量,也能更好一些。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逍遥子吃饱喝足,尽心尽力的给柳宅中的所有人,调理身体。
有神医出手,大家恢复得很快,几乎没有后遗症。
柳正远病得最严重,又喝了很多虎狼之药,对身体机能损耗较大。
逍遥子说,至少得调理两三年,才能完全恢复。
因此,怕是要错过明年三月的春闱。
前不久,柳正远参加科举考试,顺利考上举人。
正专心准备明年的春闱,却遭逢疫病。
家人们安慰他说:“以后还有机会,不急于一时,先把身体养好。”
柳正远有些失落,不忍家人们担忧,故作坚强的道:“我没事,我听神医的,好好养身体。
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我的那些同窗们……。”
柳正远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疼。
大家集体沉默了,这场疫病有多少人殒命,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数字。
但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的生疼。
柳恬恬压下心中的不适,劝慰道:“好了,不要多想了。
这是老天爷降下来的灾难,我们也无能为力,都是命。
既然我们还活着,那就好好的活着。莫要为往事悲春伤秋,活好当下。”
杨老太赞同道:“恬姐儿说得对,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老天爷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我们得好好珍惜。”
柳恬恬笑着道:“我让厨房熬了人参鸡汤,一会儿每人都要喝上一碗,好好补一补。
病了一场,也不能找借口偷懒。里里外外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大家忙活。
爹,虽然天气凉了,地里也不能荒着,种些白菜萝卜,菠菜之类的冬菜。
我可不想冬天没有绿叶菜吃,顿顿吃腌菜。”
柳大山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心中快速盘算着,地里该种些什么抗冻的蔬菜。
要请多少人手帮忙,给开多少工钱,比较合适。
柳恬恬对柳母说道:“娘,你病得这段时间。
圈里的猪啊,鸭啊,鸡啊,我们胡乱的喂着,都没有长肉。
还死了好几只鸡,您要赶快养好身体,牲畜还等着您照料。”
柳母闻言,立马起身,要去查看她养的牲畜。
走路颤颤巍巍的,不够利落,怕她摔跤。
柳恬恬使了个眼神,柳小草忙上前去搀扶着。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去查看牲畜的情况。
柳恬恬见大家不再沉浸在悲伤,悄悄的松了口气。
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良药,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