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想了想说道:“暂时不用,我和阿青会照顾他。若是没有好转,再请大夫。”
就目前的形势,如果是染上疫病,请大夫也没有用。
外来的大夫不安全,万一将病毒带到了冷府里,又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因为疫病发烧,而是常见的风寒热症之类的,吃了药,就会有所好转。
赵奶娘没有反驳,去准备温水给柳平康擦身降温。
柳恬恬见阿石胳膊上的齿痕清晰可见,甚至结了血痂。
关切地问道:“康儿咬的。”
阿石瞥了眼受伤的手臂,嗯了一声。
柳恬恬轻叹一口气,是她平日里太疲懒了,对柳平康的教导不上心。
导致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等他病好了,定要好好的管教管教,掰掰他混世魔王的性子。
“你放心,等康儿好了,我定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这是药膏,每天擦几次,不会留疤。”柳恬恬从怀里掏出一支药膏来。
阿石接了药膏,紧张地道:“少爷他,他……。”
柳恬恬抬手打断他问道:“你时时刻刻和康儿在一起,那我问你,他这几天有没有干咳的症状?”
阿石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咳嗽,昨儿嚷嚷着嘴巴疼,不愿意吃东西,水倒是喝了不少。”
柳恬恬掰开柳平康的嘴,看了看,赫然一个口腔溃疡,有黄豆粒大小,很明显。
嘴角还长着水泡,红红肿肿的。
这是上火了,热症所致,引起了发热。
柳恬恬对屋里所有人说道:“康儿应该是热症导致口舌生疮,头晕目眩,引发低烧。
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不用特意去请大夫,我这里有药。”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疫病,什么都好。
柳恬恬也不确定柳平康,到底有没有染上疫病。
但也只能如此告诉大家,避免大家担心,引起恐慌。
柳恬恬拿出药,喂给柳平康吃下,轻柔的哄着。
柳平康吃了药,又折腾了一上午,很快便在柳恬恬的摇篮曲中,呼呼睡去。
柳恬恬和冷青霖轮流照看柳平康,原本以为吃了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却没有想到反反复复发烧,折腾了整整三天才开始好转。
柳恬恬体会到了为人父母,孩子生病时,那种焦虑与担忧。
短短几天,身心俱累,瘦了一圈。
柳平康长到六岁,甚少生病,能吃能喝能睡,精力旺盛,像头小老虎似的,让人少操了不少心。
却不曾想,偶尔发烧一次,来势汹汹。
三天后,柳平康终于退烧了,柳恬恬和冷青霖都松了一口气。
冷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提着的心都落了地。
柳平康在柳恬恬悉心照料,温柔的陪伴下,性子温和了很多。
不再闹着要出府去,和爹娘一起做游戏,讲故事,渐渐地找到了乐趣。
柳恬恬趁机给他普及疫病的严重性,以及关于死亡的相关知识。
这三天里,先前隔离起来的人,有人出现发烧的症状。
阿旺也开始干咳起来。
张管家将那个用来隔离的院子彻底封了,只在墙角挖了洞,每天按时送些吃喝进去。
柳恬恬询问府里的情况,得知又有两人,出现干咳的症状,已经被隔离起来。
心情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看样子板蓝根没有效果。
府里的人再也不敢随意接触,聚集。都是分开各干各的事情,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看这情况,他们又能坚持多久了,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之前计划着,将冷府里打理好后,回云田村,把杨老太等人接来一起住。
可现实却比她想象的更为残酷。
冷府也不安全,没有对症的药,疫病无处不在,她们无处可逃。
府里好歹有吃有喝,谁也不敢想象,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
或许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吧。
到了第五天,柳平康大好,精神头好了,性子又活络起来,上蹿下跳的不停歇。
柳恬恬不敢大意,逼着他继续吃药。
吃完早饭,柳恬恬和冷青霖在人工湖边的亭子里,翻看医书,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柳平康在湖边奔跑玩耍,绿儿和阿石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叫着。
“少爷,不能碰。”
“少爷,危险,快过来。”
“少爷,歇一会儿。”
吵吵嚷嚷的,柳恬恬静不下心来,疲倦地揉着眉心。
感慨道:“你说这孩子到底随谁,咱俩都是喜静的性子,却生出这么一只小皮猴。”
冷青霖眼睛盯着书本,答道:“或许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长大了,或者遇到事才转的性子。”
柳恬恬认同的道:“康儿从小没吃过苦,被人捧着长大,性子跋扈了些也正常。
等疫病的事情解决了。好好的调教调教,到时你可不许心软。”
“都听娘子的。”冷青霖抬头,笑着答道。
柳恬恬被他的笑容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我们能熬过去吧!”
“能,一定能。”冷青霖笃定的说道。
大不了就一起死呗,他这条命,早就属于柳恬恬了。
到了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也不错。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张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隔着两米的距离。
高声道:“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
公子,柳恬恬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下人口中的公子,是柳正远。
哎呀!这几天忙着照顾生病的柳平康。
都把住在书院里的柳正远给忘了。
“回来了就好,按照以往的流程,先带他去洗漱消毒吧!从府外进来的东西,都烧了。”
张管家焦急地道:“公子他,他状态不好,怕是,怕是……。”
柳恬恬蹭的一下站起来,心慌地道:“如何,现在是什么症状?”
“已经出现呕血的症状,是被人抬回来的。”
柳恬恬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慌不已。
虽然他们不是亲姐弟。
但这些年的相互扶持,她和几个弟弟妹妹之间的感情,比亲人还要亲。
拿着新做出来的胭脂,兴冲冲来找柳恬恬试色的柳小草。
听见张管家的话,手中的胭脂啪得摔成了粉末。
不管不顾的冲上前,焦急地问道:“哥哥怎么了,哥哥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