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闫里正,风尘仆仆地跳下马车,直接冲进柳宅里。
柳恬恬暗自恼火,为什么没有关院门,让这个讨厌的人来了?
想拒绝都来不及。
只好脸上堆出虚伪的笑,热情的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屋里坐。绿儿,去沏茶。”
闫里正急切的道:“我找你们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连家都顾不上回,直奔你们这儿。
这一路上累死我了。”
边说着边夸张的喘气
柳恬恬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的朝冷青霖望去,冷青霖回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接过绿儿手里的茶,恭敬的递给闫里正。
客套的道:“闫叔,您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闫里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示意绿儿再给他倒一杯。
邀功道:“贤侄,今儿是所有里正到县衙述职的日子。
我出了县衙,马不停蹄的朝这儿赶。
你也知道,咱附近几个村子,都归同乐县管辖,那同乐县远的哟。
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说着还活动活动肥胖的身躯,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样。
听见同乐县县衙,柳家人顿时变了脸色。
柳恬恬越发的不安起来,偏偏这个闫里正,磨叽的很,说话说不到点子上。
真真是急死人了。
柳恬恬附耳对绿儿说了什么,绿儿很快便端出一碟子,削皮切块的雪白梨肉。
柳恬恬接过,送到闫里正眼前,笑着道:“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秋梨,清甜多汁,口感细腻,闫叔您尝尝。”
闫里正正心火难燥,当即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边吃边称赞。
“这梨子不错,清甜多汁,还有吗?我想买一些带回去。”
柳恬恬笑着道:“闫叔,您说笑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你要的话我送你一些,你莫嫌弃寒酸就行了。”
说完朝柳母使眼色,柳母没有反应过来。
柳大山拉了她一把,又比划了一番。
柳母当即进屋去,拿了银钱,出了柳宅,买秋梨子去了。
家里没有种梨树,也就没有梨子吃。
这几个梨子,还是村民收了秋梨子,送来让大家尝尝味儿。
柳母不仅要买梨子,还要买些蔬菜瓜果。
看样子,柳恬恬打算留客吃饭,大大小小是个里正,不能太过于寒碜。
柳恬恬也不想留这个一脸谄媚像的胖子,吃饭。
没办法,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只能先将他像菩萨一样供着。
闫里正吃完秋梨,又喝了杯茶水,这才摸着肚子感慨道:“终于活过来了。”
冷青霖问道:“闫叔,同乐县发生什么事了?让您马不停蹄的,来找我们。”
闫里正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柳恬恬有些无语,来的时候慌慌张张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喝了茶,吃了东西后,又说没什么大事。
这人莫不是上门来,骗吃骗喝的吧。
冷青霖接受柳恬恬的眼神暗示,笑着道:“闫叔,你看天也要黑了。您左右回家都要摸黑走夜路,不如留下吃顿便饭再回家
家里山珍海味没有,家常便饭还是有得。
娘她手艺不错,虽说比不上镇上酒楼的大厨子,吃过的人都说好。”
闫里正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欢喜的道:“既然贤侄,盛情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冷青霖继续道:“听闻侯县令下台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新县令上任。
闫叔,你今日去衙门述职,是来新县令了吗?”
闫里正一拍脑门,“哎呀,瞧瞧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新县令让我给你们带个话,他明日来云田村拜访你们。
哦,对了,点名要见柳恬恬,你们提前准备准备,莫要怠慢了新县令。”
柳恬恬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叫道:“见我,见我做什么?我可没有违法乱纪。”
柳恬恬脑子里一片混沌,将自己穿越过来的事,都梳理了一遍。
一直在云田村生活,偶尔去青阳镇逛逛街,自问好像没有得罪人,更没有干坏事。
唯一和衙门打交道的,是那次处理江家的事。
有宋延熙出手相帮,应该不会留下把柄,才对呀。
难不成是,柳恬恬猛地抬头,看向冷青霖。
无声的道:“是不是冷员外的事,被人揭发了。”
冷青霖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过来?将柳恬恬搂在怀里安抚。
低声道:“别怕,有我在。阿熙哥做事靠谱,莫要自己吓自己。”
柳恬恬稍稍镇定了些,开口道:“闫叔,您可知,县令大人是何意?”
闫里正想了想说道:“不清楚,县令大人只让我带话,我已经把话给带到了。
哦,对了,他还打听了你的事,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的。
最后他还夸你,女中豪杰,我等楷模。”
柳恬恬越发迷茫了,不满的道:“您将我的事情,都告诉县令大人了,太不厚道了吧!”
闫里正翻了个白眼,倒也没生气。
“不然了,县令大人开口,我哪敢隐瞒。再说你的事情,十里八乡那个不知道。
和离,未婚先孕,招员外之子入赘,建作坊,卖豆瓣酱,甚至大闹公堂,桩桩件件,闹得沸沸扬扬。”
闫里正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的数。
柳恬恬有些汗颜,究竟是谁,将她的事情,给传扬出去了。
她只想做一个默默无名的小透明。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问道:“闫叔,县令大人明日前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道对方的目的,她也好提前做准备,想出应对之策。
闫里正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恬恬,以及慌张的柳家人。
笑着道:“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我瞧着应该是好事。不然县令大人,也不会说前来拜访。而是直接派官差来了。”
柳恬恬慌乱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慰藉,只要不是抓他们入监狱,一切都好说。
冷青霖问道:“闫叔,新上任的县令,叫什么,人品怎样,哪里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