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江家菜,其实就是几道药膳煲,后世满大街都是。
着实算不上新奇。
像什么参茸乌鸡汤、当归老鸭汤、姜醋猪蹄汤、当归羊肉汤、猪肚鸡等等。
没想到就这几道菜谱,竟然害了几条人命,让人唏嘘不已。
围观的群众都在指着匾额议论纷纷,在认真听江德讲江家菜的人。
怕是少之又少,毕竟那些是药膳,鼎鼎有名的江家菜,卖的贵,一般人吃不起。
只有宴请宾客的时候,才会狠心花银钱点上一桌,装装门面。
有和江德相熟的人嚷嚷道:“老江,你的菜我们门儿清,都听腻了。你说点新鲜的,你这个酒楼叫美味食堂,什么叫食堂啊!我们大家伙都不懂,给我们讲讲呗。”
江德尴尬的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也不懂什么叫食堂,晴儿取了这个名字,就做了这个招牌。
见柳正欢站在人群中,一把将他扯上前去。
满脸笑意的道:“我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想法。这都是我徒弟和小女折腾的,让我徒弟给你们解释解释吧!”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柳正欢,等着他解释。
柳正欢战战兢兢的,好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仔细看,能看见他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柳恬恬尴尬的直捂脸,没想到这个便宜弟弟,居然是个社恐。
正想着,要不自己上前去,给大家伙儿解释解释,总不能冷场吧!
江天晴霸气的上前,一把将柳正欢推开,说了句丢人现脸。
柳正欢苦着脸,一言不发,像极了被领导教训的员工。
江天晴先调整了一下情绪,扬起大大的笑容。
正字圆腔的道:“各位街坊邻居们,我是江天晴,是这美味食堂的东家。
你们也知道这酒楼是如何来的。对,它的前东家张不良,如今正关在县衙的大牢里,等着秋后问斩。
县太爷怜惜我们,将酒楼赔偿给我们江家。如今,这酒楼是我们江家的产业。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理,今天,我们酒楼正是开张,感谢各位前来捧场。”
江天晴真诚的鞠了一躬,继续道:“你们不知道何为食堂,我来告诉你们。
食堂,是供大量人群集中就餐之地,菜色种类繁多,涵盖各种口味与风味,以满足不同人之需求。
我们美味食堂一楼,有早餐,午餐,晚餐,全天供应,菜品种类多,价格低廉,大家伙儿都能吃的起。
而且出餐快,一点儿都不耽误事。
你们平日里吃一顿饭,至少要花费一刻钟,我们这儿,一盏茶就能出餐,保证量大价格便宜。”
有人问道:“有多便宜,酒楼里的饭菜,吃一顿能抵上一家人半个月的生活费,我们可吃不起。”
江天晴笑着道:“我们食堂里的饭菜绝对亲民,你们平日里吃一碗素面要六文钱,我们食堂的素面也是六文钱。
可以免费加一次面,保证让大家都吃饱。
有浇头的面条,价格不等。比如,红烧肥肠面,八文,麻辣肉丝面九文,红烧牛肉面十文。
每一碗,我们都会舀半勺的肉,让你们过足嘴瘾。”
大家伙儿一听,这不是和街边的饭馆,小吃摊差不多的价。在酒楼里,还是吃到这个价位的饭菜。
这是镇上的独一份吧!
有人反驳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们是想把我们骗进去,实际上很贵。”
“就是,万一很难吃怎么办,你们包退吗?”
在几个刺头的带领下,质疑声越来越多,他们不相信酒楼里的饭菜,能卖这么低的价格,觉得有猫腻。
江天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她并没有显得慌张,反而十分冷静。
抬手压了压人群,笑着道:“好不好吃你们说了算,不满意的,我们全额退款,绝不会让你们吃亏。”
人群这才静了下来,有不少人想着,不如去吃吃看,反正不好吃还能退,不吃亏。
江天晴指着柳正欢说道:“这是我爹新收的徒弟,你们不少人都认识吧!
去年他在小吃街摆摊卖饭菜,你们应该都吃过吧!味道如何,分量如何?”
不少人开始回味,似乎想起了那个味道,人群里一片吸溜口水的声音。
江天晴继续道:“我们食堂一楼,便是他掌勺。你们不愿意吃面吃米粉,那就试试他炒的菜,
还是同样的味道,同样的价钱,同样的分量。
而且,我们今天新店开业,免费请大家试吃,好不好吃你们说了算。”
听见免费两个字,人群一下沸腾了。
尤其是那些出来买菜的妇人,秉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拼命的往前挤。
江天晴看着骚动的人群,抬手压了压说道:“你们排好队,等菜炒好了,依次领取,人人有份,我们现场烹饪,现场试吃。”
人群一下子哗然起来,现场烹饪,现场试吃,这种开业活动前所未见。
反正闲着无事,离正午吃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大家都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
在江天晴的安排下,有序的排成了长队,眼巴巴的等着试吃。
柳正欢带着几伙计做准备工作。
不过片刻功夫,在美味食堂门口,架起了两口大铁锅。
铁锅两边放着长方形的木桌子,桌子上是小罐小罐的豆瓣酱。
柳恬恬打起精神,和杨絮儿一边守着一个木桌子,准备推销豆瓣酱。
柳母和柳大山分别在两边帮忙,拿货递货之类的。
这些豆瓣酱,能不能打出名头来,就看柳正欢的操作,能不能征服这些人的味蕾。
言旭饶有兴致的望着熙熙攘攘,井然有序的人群,有趣,着实有趣。
带着宋延熙和清风两人,混迹在队伍中,耐心的等着美食出锅。
眼角余光瞥见正忙着码放豆瓣酱的柳恬恬,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心里闷闷的,无端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个本该被娇养的女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整日里和琴棋书画做伴的贵女。
如今却挺着个肚子,抛头露面,为了生计忙碌着。
就像本该是天上的月亮,却在一片污泥里挣扎生存。
这种落差,让三人心中颇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