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书院的夫子们对这种胡搅蛮缠,撒泼打滚的泼妇,达成了共识。
此种家庭出生的孩子,绝不能收入书院里。
将来若是她儿子有耐,出人头地了。
泼妇不会记得他们的功劳,只会说是她生的好,养的好,祖宗保佑,风水好之类的。
和他们这些教学的夫子,没半毛钱的关系。
若是她的儿子教不好,在书院里待上几年,却什么也没有学会。
泼妇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书院里,推到每个夫子身上,大闹一通。
夫子们吃力不讨好,还会惹一身骚。
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所以,柳正平的考核并没有通过,当场被所有的夫子给拒绝了。
除了他自身的行为习惯,入不了夫子们的眼。
还有很大部分和钱氏有关系,谁也不想招惹一个麻烦精,破坏书院里的风气。
钱氏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人中龙凤,将来会出人头地,富甲一方,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
得知儿子被书院拒绝入学,当场闹了起来。
负责登记的那个夫子,被她挠一个大花脸,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指天发誓:此子若是有出息,他宁愿去吃屎。
钱氏排队等了一天,本就精疲力尽,又发了一通疯,被书院的护卫强行驱赶,丢尽脸面。
柳正平丢了脸,气呼呼的跑了,也不管他娘了。
心心念念想进书院去读书,到头来却成一场空。
心中不免对钱氏,充满了埋怨。
钱氏回家路上,越想越气,她早就在村子里显摆过,说她的平哥儿是文曲星下凡,学识渊博。
不仅能入慧明书院,还会被分在最好的班级里,将来做大官。
不少人恭维她,她还夸下海口,将来平哥儿当了官,定会提携大家伙儿之类的。
可结果,却被现实打了脸。
这口气,吞不下,咽不下,气得心口发疼。
想到柳正远顺顺利利的进了慧明书院,还被分在最好的班级,将来能走科举,说不定拿能做官,钱氏气到脸色狰狞。
顾不上回家,撑着一口气,来柳家小院找晦气。
柳恬恬的好心情瞬间被搅了,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连带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阿青,让她闭嘴,别把人打死就行。”
钱氏正叉腰骂得畅快,冷青霖快如闪电,左右开弓,狂扇耳光。
钱氏还未看清人,已经被扇得两眼冒星星,脸肿的像猪头。
她在书院门口排了一天的队,水米未进,本就又饿又累,又大闹了几场,体力几乎耗尽。
冷青霖几巴掌下去,人直接晕死过去。
冷青霖好人做到底,将人扛起,施展轻功。
不过片刻,像丢麻袋似的,将人丢进柳家的老宅院。
扑通一声,似乎砸到了一只在院子里觅食的鸡,咕咕叫个不停。
紧接着,吴氏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砸伤了我的鸡。”
心疼的抱起受伤的母鸡去了后院,瞧也没瞧地上的钱氏一眼。
最后还是从地里干活回来的柳小蕊,将钱氏扶回了屋。
张罗着请大夫看诊,熬药,喂药,精心照料着,钱氏经此一闹,大病一场。
几个月没在村子里出现。
不过几天的功夫,云田村都传遍了。
柳大山家的双胞胎进了镇上的慧明书院,这是大喜事,读过书的人,未来可期。
至少不用守着一亩三分地,靠天吃饭,就算给别人做工,工钱也能高上几成。
而且,远哥儿不仅进了慧明书院,还被分在最好的班级里,将来有可能走科举路线,甚至当上官。
村民们想到这一层,不由的对柳大山一家,尊敬起来,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柳小草是村子里第一个进入书院读书的女娃娃。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在婚嫁上提高了身价。
把村子里年纪差不多的女娃娃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羡慕归羡慕,却不敢跟爹娘提,进书院读书不是一件小事。
一年的束脩,都能抵上好几亩地一年的收成,更别提纸墨笔砚等这些昂贵的物什。
柳大贵家的熊孩子柳正平,被慧明书院给拒了,这辈子也别想进入书院读书。
村民们忍不住幸灾乐祸,夸赞夫子们慧眼,说钱氏和柳正平活该。
甚至有人打着探病的名义,上门去对钱氏说一些落井下石的话。
熊孩子这几年在村子里鸡飞狗跳的,没少得罪人。
钱氏躺在床上,气得浑身直抖,却也无可奈何。
柳恬恬听见这些时,不厚道的笑了,哈哈,村民们挺可爱的。
柳正平年纪不大,却是个好面子的性子,吃不得亏。
憋着一口气,非要去读书,日日在家里耍横闹腾。
柳大贵被宝贝儿子磨的没办法,只好拿了双倍的银子,将他送去隔壁村,崔先生的学堂。
熊孩子在崔先生的学堂,开启了悲惨的学习生涯,倒也磨平了棱角,甚至养成了自卑的性格。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柳恬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现在面临张不良的复仇,以及那群不知身份的杀手的追杀。
感觉身边到处都是危险重重。
虽然忧心,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免得家人跟着担惊受怕。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做噩梦,可能是因为有孕在身吧,想的格外多。
冷青霖不会说安慰的话,但他会实际行动。
每到夜半时刻,他会潜入柳恬恬的房间。
陪着她入睡,说几句安抚的话,希望能驱走她的噩梦。
早上天不亮之前,再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有一次被起夜的柳正欢碰上。
柳正欢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人影闪过。
睁大眼睛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怀疑自己撞鬼了,吓够呛。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半夜起夜了,都是拿了便桶,在房间里解决。
有了冷青霖的陪伴,柳恬恬的心也就渐渐的踏实起来,不再患得患失。
两人在不知觉中,成了对方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