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的屋子里盘了火炕,火炕中间放着一个矮矮的小木桌子。
小木桌子上是茶水和糕点。
张心兰和柳母正在喝茶聊天,两人都聊得很快活,脸上笑盈盈的。
柳母见柳恬恬进了屋,立刻去了张心兰那边,和她挤一挤。
将这边的火炕让出来。
“恬姐儿,快过来,仔细别冻坏了。”
柳恬恬听话的坐上了火炕,瞬间暖呼呼的,真舒服。
家里人多,这个小小的屋子待不下,一般都是用来待客的。
柳大山以及柳正欢几人,在另一个屋子里,围着烤火盆。
火盆里烧的是木炭,木炭经久耐烧,没有浓烟,烤的还热乎。
还能顺便烤上一些花生,板栗之类的零嘴。
最适合冬天,冬天全家人围在一起猫冬。
柳恬恬见冷青霖还傻站,一把将他扯到身边坐下。
冷青霖也没觉得尴尬,反正他眼里只有柳恬恬,其他人都是浮云。
张心兰吃惊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拿了一块花生酥小口小口咬着,满嘴生香,心思流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柳恬恬不知道她的内心世界。
自顾自拿了块米花酥塞进嘴巴,还不忘给冷青霖喂了一块。
这人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真愁人。
冷青霖平日对口腹之欲没多大感觉。
但经过柳恬恬的手,那滋味顿时妙不可言,都舍不得吞下肚子去了。
柳恬恬边吃边问道:“张伯娘,最近镇上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有去镇上了。
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说出来解解闷,这大冬天的,闲得发慌。”
柳恬恬想打听一下,张不良的事情。
这事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打探,只好拐着弯问问。
张心兰是村子里的头号八卦头子,问她准没错。
张心兰双眼放亮,嚼吧嚼吧吞下嘴巴里的花生酥,提高声音兴奋的道:“镇上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知不知道。”
柳恬恬下意识的看了冷青霖一眼,对方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柳恬恬睁大眼睛好奇的道:“什么大事?”
张心兰见柳恬恬和柳母的神色,更加兴奋了,嚷嚷起来。
“就在前几天,好像是腊月二十四那天吧。张宅办喜事,他家那个病弱的小儿子成亲。
闹得全镇人都知道,不少人还去吃了喜酒,可热闹了。
你们猜怎么着,天黑快要入洞房的时候,新娘丢了,哈哈哈,新娘丢了。
听说张家的人追了半个镇也没有追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张家。
听说张家可是有后台的人,在衙门里有人,能跟县太爷说上话。”
张心兰夸张的笑着,看有钱人家的笑话,的确是一件很可乐的事情。
柳母紧张的身体发抖,止也止不住。
因为和张心兰挨的近,张心兰立刻发现她的异样,关切的道:“阿兰,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柳恬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柳母这个藏不住事的人,看来以后再打探这些事情,要背着柳母。
柳母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抖着身子找补道:“我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张心兰疑惑的道:“这屋子挺热乎的,比我家那破屋子热乎多了。”
柳恬恬立刻说道:“我娘身子不好,估计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对,对,我是累了,累了。”柳母慌慌张张的下了火炕,捂着快要蹦出来的心。
“阿青,你扶娘出去透透气。我和张伯娘说说话。”
冷青霖听话的将人扶了出去,又迅速的返回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柳恬恬刚问道:“那张家有找到贼人的踪迹吗?有没有说找到了如何处置?”
柳正欢推门进来,笑嘻嘻的道:“张伯娘,听娘说,你们在讨论镇上的新鲜事,我感兴趣也来听听。”
张心兰无所谓,反正听热闹的人越多,她越兴奋。
笑嘻嘻的道:“张家现在顾不上找贼人了,忙着给他儿子治伤,听说伤得挺重,命都快没了。”
柳恬恬心里一惊,不至于吧。
最多也就成了太监,要不了命。
张心兰探过头,神秘兮兮的道:“听说那贼人,一剑削了男人那玩意,啧啧啧,真狠。”
柳正欢眼皮一跳,下意识的去看柳恬恬。
这里面咋还有这个事,咋没人跟他提起。
不过,心里有点爽,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要不是屋子里有外人,他会忍不住仰天长啸。
哈哈,报应不爽,让你欺负晴儿,让你仗着自己有钱,胡作非为。
活该。
柳恬恬老神在在的道:“这么丢脸的事情,张家怎么会外传。张伯娘,你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准不准确?”
八卦头子最气别人说她的消息不准确。
气呼呼的道:“镇上都传遍了,千真万确。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哎呀,张伯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大过年的我去哪儿打听?”柳恬恬软了语气。
张心兰这才觉得心气顺了些,继续道:“本来张家也是把这事藏着掖着,只说自家的儿媳妇被贼人给劫持了,他们和贼人势不两立。
后来好像是他家的小儿子病情恶化,进气多出气少,眼看要没命了。
张家急得到处寻找名医,闹得沸沸扬扬,他儿子被贼人削了那东西的事,也就抖出来了。”
“真病的很重,快没命了?”
“千真万确,听说张家这两天带人去了同乐县求医,要不是病得严重,谁大过年的朝外跑。”
柳恬恬下意识的捏着冷青霖的手。
这种人渣,死了也就死了,她不会有丝毫的同情。
只是,千万不要波及到她呀!人命官司,她可打不起。
姐弟两人都担忧起来,柳正欢甚至问道:“姐,他真的会死吗?”
柳恬恬还未答话,张心兰笑嘻嘻的道:“死了就死了呗,有啥关系?
听说他家那个小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却爱逛窑子,调戏良家妇女,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祸害。
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呗,不用为他感到难过。”
“张伯娘说得对,我们才不会难过,这种人渣就该死。”
柳恬恬在冷青霖轻柔的抚摸下,渐渐的平静下来。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无力回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多的担忧也是多余的。
柳正欢在柳恬恬警告的眼神中,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义愤填膺的道:“这种人渣该死,我才不会难过呢。”
“这才对嘛?他们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就是图个乐子吗?
那些有钱人,平时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回事,要我说都是报应,报应,哈哈,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件新鲜事,你们一定会感兴趣。”
张心兰笑得花枝招展,整个人都跟着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