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和刘福生说了几句场面话。
刘福生调转牛头,朝村子里走去,天真冷,早点回家是大事。
柳恬恬钻进马车,和葛爷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
冷青霖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踱步,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马车突然停了。
柳恬恬钻出车厢问道:“人走了没。”
冷青霖嗯了一声,寒风呼呼吹,那里还有刘福生的影子,连牛车尾巴都看不见了。
马车慢的愁人,葛爷不耐烦的敲着车厢,想骂人却骂不出来,憋屈的很。
柳恬恬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大冬天的,天都快黑了,可真冷啊!
“阿青,你冷吗?活动活动暖暖身子。”
冷青霖打开车厢门,一把将葛爷拎起,扔到了地上,连续踢了好几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葛爷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
这个长得白净的少年郎,怎么一言不发就打人。
而且力气贼大,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欢哥儿,该你了。”柳恬恬心情舒畅的道。
柳正欢钻出车厢,跳下马车,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葛爷身上。
要不是姐姐让他忍一忍,他早就忍不住要揍人了。
柳正欢瞧着凶狠,但到底是第一次干打人的勾当,心里不踏实。
加上身体瘦弱,力气不大。
拳脚之下,葛爷还有反抗的余地。
只是每每他要反击的时候,冷青霖都会补上一脚。
疼得他灵魂快要离体了,却偏偏喊叫不出来。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和无助过。
柳恬恬见柳正欢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开口道:“欢哥儿,歇歇,别累坏了自己。”
柳正欢累得直喘气,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终于出了口恶气,这几天的憋屈,随着拳头一点一点散发出来,别提多畅快了。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
“爽,太爽了。姐,谢谢你。”
柳恬恬笑着道:“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用说谢。”
柳正欢仰起头,笑得一脸灿烂,有姐姐真好。
葛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被砸肿的眼睛里有愤怒,疑惑,吃惊等等各种神情。
“阿青,他还能不能说话。”
冷青霖没有回答,而是捡起一颗小石子砸了过去。
葛爷顿时发出了哀嚎声,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神。
他会说话了,他不是哑巴。
咆哮出事:“你们凭什么打老子?老子……。”
柳恬恬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笑眯眯地望着他。
葛爷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再咆哮,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柳恬恬鄙夷的道:“我们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今天让你死也死个明白。你可认得他?”
葛爷被打得头昏脑胀,头晕目眩,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人影,饶是如此,仍然睁大了眼睛去瞅。
柳正欢好心解释道:“我是在小吃街摆摊卖饭菜的小哥,葛爷可还有印象。”
葛爷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会没有印象?
几天前他刚带人掀了他的摊子,还将人暴揍一顿。
着实没有想到,他会栽到一个摆摊谋生的穷小子身上。
柳正欢踢了他两脚说道:“你打了我一顿,我今天也揍了你一顿,这事咱俩扯平了。你砸了我的摊子,二十两银子,一个铜板也不能少。”
柳恬恬眼皮子掀了掀,她这个便宜弟弟还挺会找补的。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下好几个摊子了。
葛爷也被惊了一跳,他就收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找柳正欢的晦气。
这十两银子赚的太亏了。
被人揍了一顿不说,还伤了月娘。
到现在也不清楚,她肚子的孩子有没有事。
要是有事,血亏!
葛爷是个识时务的,立刻跪地求饶:“好汉,小人糊涂,都是小人的错。
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都是我一时糊涂,被金钱蒙蔽心智,收了人家十两银子,找你们晦气。
我错了,我深知自己犯下大错,简直猪狗不如,恳请各位宽宏大量,饶过小人。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各位饶我一命。我在此向诸位磕头谢罪了!”
葛爷也不含糊,砰砰砰的磕着头。
就算他脑子再笨?也回过味来,今天的事情,都是眼前这几人弄出来的。
先是莫名其妙地吸了迷药,然后又中了痒痒粉,还被点了哑穴。
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分分钟要他的命。
柳恬恬和柳正欢对视,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葛爷是被人指使的。
柳恬恬面无表情的道:“是谁,谁指使你,找我们晦气。老实交代,否则……。”
葛爷眼里迸发出生的希望,立刻道:“我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绝不隐瞒,你们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看我心情。”柳恬恬老神在在的道。
“是飘香楼的张不良张东家,他找到我,说看不惯小哥。让我们出面去找找晦气,只要不把人打死就行。”
柳正欢气得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他招谁惹谁了,平白遭此横祸。
柳恬恬问道:“张不良有没有说,为何事?”
葛爷摇了摇头道:“没说,只给了我十两银子。银子不多,我觉得此事简单,不就打人出气吗?小菜一碟,我常常带人干这种事情,所以……。”
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
也是,他常年在青阳镇街面上混,看人还是很准的。
柳正欢一个摆摊的泥腿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揍他一顿跟捏死一只小鸡仔一样容易,只要不把人打死,啥事没有。
不仅能活动筋骨,还能得到十两银子的进账,何乐不为。
结果……。
“呦,大名鼎鼎的葛爷,十两银子就能请动你出山,真有骨气。”柳恬恬讥讽道。
葛爷顿时脸上青红交加,十分精彩。
柳正欢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还去找了江家人的麻烦?”
既然张不良收买葛爷对付自己,自然也能收买葛爷,找江天晴一家的麻烦。
最近几天在家里养伤,都没有去镇上?
也不知道江姑娘有没有被人欺负。
葛爷闷闷的道:“我没有找江家人的麻烦,不过,江家人自己送上门去了。说不定此刻已经成了尸体,你惦记也没用。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可惜了,啧啧啧。”
“你说什么?”
柳正欢一把掐住他脖子,愤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