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对着冷青霖耳语几句,冷青霖立刻行动。
“老子是青阳镇的葛爷,专干替赌坊收债的营生。老子砍了多少人的手,砸了多少人的腿。你们去打听打听,老子杀个人跟捏蚂蚁一样,你们想将老子沉塘,没门。老子……”
葛爷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就像有人掐着他喉咙一样。
惊恐的瞪着双眼,四处张望,是谁,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突然,浑身瘙痒,痒的他抓心抓肺的难受,偏偏还叫不出来。
拼命的挠啊挠,挠啊挠。
不一会儿,脸上全是血口子,棉衣都给挠烂了,在山洞里满地打滚。
村民们都吓傻了,刚刚这人还气势汹汹,恶狠狠的叫嚣。
突然就倒地,不停的抓挠全身,在地上打滚,满脸惊恐。
月娘被这一幕吓傻了,连肚子疼给忘了。
这,这是中邪了吧!
柳恬恬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阿青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葛爷折腾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山洞里,一动不动。
刘福生小心翼翼的上前探了探鼻息,暗中松了口气。
还活着,万幸万幸。
柳恬恬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你把人毒死了。”
冷青霖挠挠头道:“这种逼供用的痒痒粉不会要人性命,只会让人痒上半个时辰,他应该是体虚,受不住才会晕过去吧。”
柳恬恬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一会儿怎样背着村民,将葛爷狠狠的揍一顿出出气。
自家的摊子总不能白被砸吧,那也是好几十两银子的损失。
还有柳正欢这一身的伤,她这个当姐姐的要给讨回来。
刘福生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人是我们惹不起的。咱们先把他抬下山去,等他醒了,送回镇上去。这人万万不能在咱们村出事,否则,大家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村民们纷纷附和,谁也不想和这种恶霸扯上关系,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至于其他的,和他们无甚相关,不予理会即可。
刘福生正安排人,砍树藤做担架抬人。
陈母突然冲进山洞,抡起巴掌,对着月娘大大出手。
月娘白皙的小脸顿时红肿一片,眼里含泪,浑身颤抖,可怜至极。
陈旺愤怒的道:“娘,你做什么?”
陈母恶狠狠的道:“我做什么,我当然是打死这个小贱人。不守妇道的浪当婊子,老娘打死你。”
说着抬脚朝月娘的肚子踹去,月娘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
“娘,你干什么,月娘肚子里有我的儿子,我们陈家的独苗。”
陈母愣了一会儿,扯着嘴大笑起来,像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一样。
“陈家的独苗,哈哈哈,陈家的独苗。呸,野种,她肚子里的是野种。”
“不可能,她肚子里是我的儿子,不是野种。”陈旺急得大叫。
陈母突然冷静下来,神情严肃的道:“旺儿,我实话跟你说,两年前,你被人打的丢了半条命,大夫说你的子孙根被打坏了,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不可能,我身体好的很。月娘说我床上的功夫一流。”陈旺捂着裤裆反驳。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转,这一年多,他的确对床事有些力不从心。
一旦产生怀疑,月娘每每都鼓励他,夸奖他,让他以为自己仍然是最厉害的男人。
从未想过子孙根坏了,不能用。
陈母冷笑道:“小贱蹄子的话,你也信。”
“爹,你说句话啊!不是娘说的那样。”陈旺急切的想要得到求证。
陈父阴沉着脸道:“我和你娘以为你已经治好了,也认可月娘肚子里的孩子。今天看来,她肚子里的野种,和我们陈家没有丝毫关系。”
陈旺不可置信的吼道:“不可能,就算月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她呢?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们陈家的种。”
陈旺指着柳恬恬的肚子,眼里充满了希望。
只要柳恬恬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他就还是一个正常男人,一个最厉害的男人。
柳恬恬抚摸着肚子,淡淡的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和你们陈家没有关系。还有,我和你从未同过房,你自己的身体,你心里没点数吗?”
陈旺脑中的弦一下子就断了,从未同过房。
他和柳恬恬成亲两年,居然从未同过房。
乍然间想到和月娘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每每床事都是匆匆了事,从未超过一刻钟。
难道,他真的是个废人。
陈旺颓废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村民们,立刻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他们吃到了大瓜,惊天大瓜。
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陈家,独子居然是个废人。
而且将来无人送终,从此以后,陈家断子绝孙了。
哈哈,报应,让你们平日里瞧不起人,让你们自以为是。
仗着自家祖上传下来的几个银子,高人一等。
遭报应了吧!哈哈哈,报应不爽。
不少人都幸灾乐祸起来,言语间满是嘲讽。
嘴碎的村妇,说着说着又扯到了柳恬恬身上。
有说她当初和离,勇气可嘉的。
也有说她伤风败俗,和人通奸的,怀了野种之类。
还有人说她和月娘是同一类人,都是伤风败俗的女人,该沉塘。
柳恬恬本不想理会这些言论,可那些言语随着风钻进耳朵里,让人避都避不开。
心中不由的郁闷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女人的错,男人一点错都没有?
柳恬恬气呼呼的去掐冷青霖腰间的软肉,用力的拧着,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受这些言论的指责。”
冷青霖低下头颅,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可怜巴巴的,像只请求主人原谅的大狗狗。
柳恬恬心软了,摸着他头颅,呢喃道:“不怪你。”
毕竟,是原主主动的。
而且,她一个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女性,并没有古人那些封建思想。
柳恬恬昂起头颅,毫无畏惧村民们的言论。
她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