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过了两日,小院子完工了,杨匠头带人开始盘火炕,建灶屋和茅厕的排水系统。
将后山的水源引进小院子里。
引水源下山进屋不容易,最好有那种软质的橡胶水管,经久耐用,还能转弯。
但这个时代并没有这种东西,柳恬恬的系统里面可以买到,但她不想冒险。
和杨工匠商量后,砍了很多碗口粗的大竹子,将中间的结节打透,做成大水管。
将水源引进了院子里,虽然没有橡胶水管那么实用,但也不错,至少水引进了院子。
在小院子的一角砌了一个水池,清澈的山泉水灌满了池子。
竹管子的端口处,塞着一个木塞,需要用水的时候拔开木塞,清澈的山泉水便流入水池中,十分方便。
水池旁边载了两根木头桩子,绑上绳子就可以晾衣服。
平日里可以在水池子这里洗衣服,洗菜十分方便。
杨工匠头疼的是,将水池的水引进灶屋,和茅厕,然后还要在灶屋和茅厕做排水系统。
柳恬恬想做一个洗澡的花洒,让水流从高处落下,站着就能洗澡。
这不仅考验工艺,还有些细节处的调整,水压始终上不去。
杨工匠研究几天不得要领,干脆将休沐的杨采言也带来了,到底是饱读诗书的童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
杨采言对建房子这些工事不感兴趣,而是对刘寡妇感兴趣。
自家爹,喝醉酒后常常念叨刘寡妇,他想来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一下清心寡欲的爹,动了心。
瞧着平平无奇,甚至比一般的女人要老要丑,皮肤黝黑的和他爹差不多。
杨采言失望的摇了摇头,开始怀疑自家爹的眼光。
以他爹的本事,以及在青阳镇的地位,娶什么样肤白貌美的女人没有。
甚至和他年岁相当的漂亮女人,也有愿意嫁给他爹的。
偏偏他爹看上了,刘寡妇这种,毫无姿色可言,像男人一样活着的女人,不免有些失落。
他没什么事做,还有挨到晚上杨工匠他们放工才能回家,无聊至极,便在村子里走走逛逛。
运气不好,遇到了一只凶恶的大狼狗,被狗追赶,慌不择路,一脚踏进了粪坑里。
粪坑是田边用来沤粪做肥料的坑,粪坑不大却很深,一只脚深深的陷了进去。
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粪坑边动弹不得。
偏偏大狼狗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让他进退两难。
十几年的书生形象,一下子毁于一旦。
正绝望之际,刘寡妇从天而降,帮他赶走了大狼狗,将他从粪坑里解救出来。
甚至还帮他洗干净了衣裤以及短靴上的脏污。
刘寡妇两手脏粪,却一点儿都不嫌弃,还安慰他不要害怕。
怕他害羞,连连保证这事她绝不会告诉别人。
杨采言心中五味杂陈,对刘寡妇讨厌不起来了,甚至还有佩服。
刘寡妇见他手掌上有伤口,心疼的吹了吹,安抚道:“我带你回家去上药。”
杨采言鬼使神差的跟她回了家,不仅上了药,还将他刮破的衣裤缝的整整齐齐。
杨采言居然感受到了母爱般的温暖,自从娘亲去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刘寡妇赶时间去上工,匆匆忙忙的走了。
杨采言的衣裤没有干,只好在她家,等着衣裤干了再出门。
刘寡妇那个瘫在床上的婆婆,好奇的询问,一来二去,两人说了不少的话。
杨采言了解到了很多刘寡妇的事情,也见到她那两个可爱懂事孩子。
心中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样的女人,给他当娘也不错,虽然是个寡妇,但自立自强,从不奢望依靠别人。
比那些花花绿绿,整天只知道梳妆打扮,满身胭脂味的女人,强上太多。
当晚,他就向杨工匠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杨工匠乐得直夸他是好孩子,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知道刘寡妇是什么样的心思。
有没有再嫁的想法?
杨工匠和刘寡妇的小插曲,柳恬恬一家并不知晓。
随着小院子的建成,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筹划着搬家。
眼看过年只有十几天了,再不搬家,只能在茅草屋里过新年了。
再着急也没办法,家具还没有完全做好,还要再等几天。
等家具进了屋,找个良辰吉日,全家人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腊月十八这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气温骤降,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
但云田村却是喜气洋洋的,今天是柳正安和杨絮儿成亲的大日子。
云田村只是一个两百人左右的小村庄,婚丧嫁娶这种喜事,基本上都是全村出动。
一家有喜事,全村人跟着热闹。
不管平日里有多大的过节,到了正日子这天,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眉开眼笑。
更何况柳正安娶得是杨家村的姑娘,不管柳大富和吴氏平日里为人如何?
儿子成亲这天,全村人都会给他们足够的面子,不至于在外村人面前掉底子。
柳大山作为嫡亲的兄弟,婚礼前两天,和柳母主动去帮忙做些杂事。
柳恬恬没有拦着,这是人情往来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他们不惹自己。
这些都是小事,她又不是非要做恶人不可。
她有孕在身,不去帮忙,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正日子这天,吃过早饭,估摸着新娘子接到了,要开席了。
柳恬恬穿上厚厚的棉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上贺礼,一块裁好的五米姜黄色云锦布料。
带着冷青霖慢悠悠的去了柳家老宅。
自从把杨老太接出来后,这柳家老宅,她再也没有去过。
倒是杨老太,让柳母推着她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回,并没有进去,隔着院门看了看,一脸落寂的回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