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见状急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只见冷青霖呼吸十分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面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
身体则烫得吓人,如同被火烤过似的。
她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这是由于伤口感染导致高热,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性命难保。
“快,把他抬到马棚去,让他趴着,我去找伤药。”
柳恬恬焦急地说完,转身快速进了自己屋子,背对着杨老太,拿个布袋子,假装掏,掏出各种药品。
杨老太焦急的问道:“恬恬,怎么样,你二伯母他们走了没。”
听闻钱氏带人来找茬,怕顾不上杨老太,就让杨老太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杨老太明事理,心中虽然很焦急,却十分的听话,并没有离开屋子。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还会让她们担心。
“他们走了,没事了,奶奶,你放心。”
柳恬恬说完,拿了药品便跑了出去,杨老太急切的道:“你慢点,慢点,小心肚子。”
柳大山和柳正远将人抬到马棚子里,让他趴在稻草上。
柳正欢拿来一套自己的旧衣服,衣服虽然破旧,却是干爽的。
几人想要帮忙上药,被柳恬恬赶了出来。
她不想让家人看见男人满身的伤痕,会害怕,反正她已经见过了,免疫了,不害怕了。
柳母犹豫的道:“恬姐儿,男女授受不亲,要不还是娘来吧!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太好,不管怎么说,你以后还是要嫁人的,要是没了名声可怎么办?”
柳恬恬第一次觉得柳母的啰嗦有些烦人。
没好气的道:“娘,我早就不是黄花大姑娘了,一个和离的女人,哪有什么名声?再说我有经验,昨天的药,也是我上的,不在乎再来一次。”
“可是……。”
柳母欲言又止,昨天柳正欢受伤,太慌乱,没顾得上想这一茬。
柳恬恬轻轻褪去冷青霖身上,半湿半干的衣服,露出被鲜血浸湿的后背,说道:“娘,血糊糊的,你不害怕吗?”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柳母脸色白了几分,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强烈的血腥味,让柳恬恬有些反胃,赶紧掏出口罩戴上。
随口道:“家里就咱们几个人,你们不要向外说,不会有人知道我给他换药。娘,我饿了,去做饭吧!”
柳母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灶屋,柳大山见状也跟着去了灶屋。
柳恬恬用温水浸湿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发现伤口的缝针并未裂开,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当看到伤口因被雨水浸泡,而出现发炎化脓的状况时,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拿出消毒的红药水,拧开瓶盖,将瓶口对准伤口,用力挤压出一大片红色液体,然后狠狠地涂抹了一层。
紧接着,她又抓起一把止血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整个过程中,柳恬恬的动作粗鲁生硬,仿佛为了出气似的。
昏迷中的人,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哼哼声,似乎感受到了疼痛。
柳恬恬边绑上绷带,边自言自语:“哼,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我是有原则的人,面对你们这种,淫贼,我绝不原谅。”
伤口包扎好后,柳恬恬顺手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男人清瘦的身躯暴露无遗。
看着瘦,但该有的肌肉都有,瞧着力量不弱。
最让人羡慕的是,男人身上的皮肤很白,比柳恬恬还要白上两分,只可惜腹肌和后背上,爬满了蜿蜒的伤痕,瞧着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破坏了这份美感。
柳恬恬边叹息边帮他穿上衣服,手指所到之处,烫的吓人,原本白皙的皮肤,透出淡粉色,像煮熟的虾子。
柳恬恬想了想,从系统里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一股脑的给喂了进去。
还好,知道吞咽,不需要她多费功夫。
虽然目前无法原谅眼前的人,但也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如果他死了,首先良心上过不去,其次,村民们那儿无法交代,搞不好会把她当做杀人犯,送到衙门去。
以那群村民愚昧的程度,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柳恬恬不会医,不知道此人目前的状态,能不能活。
以防万一,还是让柳正远去请了胡大夫过来,看看情况。
胡大夫仔细把了脉,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外加染了风寒。
他想看看伤口,柳恬恬拦着不让,说已经上了药,用的最好的伤药,公子给的。
富贵公子的伤药,自然是好东西,胡大夫不好再说什么。
开了治风寒,能消炎的草药,让时不时的给他擦拭身体降温,能不能挺过来,全看命。
柳恬恬没办法,只好隔段时间,用温水给他擦拭一下,两个时辰喂一次退烧药。
不得不说,男人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两次退烧药过后,体温渐渐的降了,人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冷青霖醒的时间正巧,是吃晚饭的时候,睁开眼,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匹老马,在慢悠悠的吃着草料。
红火见他睁开眼,用喷着热气的大鼻子拱了拱他。
冷青霖觉得脸上痒痒的,黏黏的,心中却格外的踏实。
从所未有的踏实,耳边是那家人边吃饭,边说话的声音。
他听见赚钱,建房子几个字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真好,他还活着。
真好,他找到了她。
柳恬恬吃饱喝足,悠闲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惊喜的道:“你醒了。”
冷青霖趴在稻草上,扬起头颅,望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惊喜的光,心中一暖。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种滋味。
贪念片刻温暖后,嘶哑着嗓音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柳恬恬反问道:“你真想死?”
“嗯。”
柳恬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五味杂陈。
“我想死在你手中。”
“为什么?”
“因为对你有亏欠,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柳恬恬心中泛起了不一样的涟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由得迷茫起来。
她该恨还是不该恨呢?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