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安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齐氏竟然胆子大到敢放印子钱,恰好周家送来了一大笔聘礼,一箱箱的金银财宝看得齐氏合不拢嘴。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若是坐吃山空荣华富贵也只是一时的。
必须要想个可以以钱生钱的法子,分家时,大房和三房分走了大部分的铺子,她跟虞祈也都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二房如今也就虞婉儿一个姑娘,靠着卖女儿发家这事儿也是一次性的。
现在让后院的那群狐狸精生也来不及了。
正愁着,之前那个二管家又给她送来了法子。
当初大管家是王夫人的人,这次分家,大管家自请跟着大房走了,早就成了齐氏最忠实拥趸的二管家自然被提拔成了大管家。这大管家如今可是齐氏的智多星,给齐氏提了不少挣钱的法子。
“放印子钱?都说此法有损阴德……”
齐氏有些踌躇,她虽是后院女子,但这种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的,特别是这两天的生活实在是跌宕起伏,齐氏总觉得很多事情还是有些邪门的。
“夫人,哪里是有损阴德,那些个穷人,死了爹死了娘只能卖身葬父葬母,落入奴籍。咱们无条件的把银子借给他们,不过是收取些许利息,这算是大大的功德啊!”
齐氏被大管家这么一说,面露狐疑。
“你这么说,咱们算是做了件善事?”
“是呀夫人,谁没有个周转不开的时候,咱们自然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不论对谁,都是大大的有益啊!”
齐氏本就脑子里都是挣钱的法子,如今大管家把最后一点弊处也说成了大大的功德,哪里还有什么顾忌,便将周家送来的聘礼,拿出了五百两先去试试。
大管家虽觉得这银子有些少,但知道这齐氏是只要看到了好处,就会继续追加的,自己也能捞的更多油水。
这么一想,便笑嘻嘻得拿着银票走了。
结果自然是收获颇多,齐氏看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把银子拿出来,不过一个月,那银子就翻了个倍,喜得嘴都合不拢,立刻把周家的聘礼连带自己的私库和宫中的银两都拿出去放印子钱。
苏佑安他们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齐氏已经毫无顾忌得把宫中的银两都拿出去放印子钱了。
“这齐夫人,真真是不怕遭了报应。”
苏佑安抱着虞骁云哄了一会儿,这小子被乳母喂得白白胖胖,除了跟自己亲爹虞徽的关系还是十分微妙,颇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
“齐氏的胃口已经被端王养大了。”
虞徽表情严肃,最近朝堂上纷争不断,后宫的流言如今前朝也已经知晓,每次上朝都是一场血雨腥风。他隐隐觉得,这朝堂上应是还有一股势力,在背地里暗暗推动着这一切得发展。
“端王……”
苏佑安在口中喃喃。
之前朝堂上跳得最明显的就是曾经的六皇子,如今已经废了的平安王。毕竟其母族势力强劲,风头最盛的时候连如今的皇上都避其一二。
端王则是如今淑太妃之子,一直以来都存在感不高,先帝也没有将太多的关注放在他身上。
似乎是在朝堂上隐身一般。
若不是端王的人在暗地里一直接触自己的人,苏佑安将计就计引给了齐氏,她也根本不会意识到端王。
虞徽听到自家夫人念叨着端王的名字,心中一紧。
在虞徽的心中,苏佑安早就不是普通的后院女人,明明儿时是在乡野度过的,可见识气度比之京中的千金小姐也是不差的,对于朝政的敏感度也高得惊人,他相信若苏佑安是个男儿,在朝堂上自然是能成就一番基业。
想到自己与皇上的计划,虞徽心中决定明日还是要与皇上好生商量一番。
苏佑安不知道虞徽心中所想,只说是她看得足够多,如今剧情走到这个地步,显然她跟虞徽都是可夫千难万险的主角了,可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端王……”
苏佑安忍不住再次呢喃。
虞徽和皇上如何重新商量计划暂且不提,虞国公府如今再次风波不断。
原是齐氏这放印子钱获利颇丰,这也让国公府重新过上了荣华奢靡的生活,原本还对将虞婉儿下嫁给一个年过五十的富商做继室这事有些膈应的虞老太太,也在日日燕窝粥的滋润下,对齐氏的态度也软和了下来,甚至婆媳二人相谈甚欢。
丝毫不见之前虞老太太砸着拐杖怒骂齐氏是蠢妇的样子。
结果好日子没过多久,大管家匆匆来报。
“夫人不好了,前些日子咱们放出去一百两,可那人利息还不上,手下的人不知轻重,把人给,给……”
齐氏眉头一皱。
“给怎么了快说!!”
“给打死了!”
齐氏一怔,猛地一拍桌子。
“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能把人打死呢?他们报官了吗!”
“自然是报官了,所以才来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齐氏哪里知道能怎么办,正急得两眼一抹黑时,虞祈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齐氏看到虞祈,面带焦急哽咽着扑上前抓住对方的袖子。
“老爷!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
虞祈一挥袖子把齐氏推开。
“哭什么哭,无知妇人!不过是死了个穷庶民,如今咱们的衍儿可是国公爷!”
这话说完齐氏倒是稍微定了定心,可一想到对方已经报了官,虞衍再是国公爷也不过是路都走不稳的黄毛小儿。
“可官府那边……”
虞祈紧皱眉头。
“罢了,我亲自去寻端王殿下。”
虞徽先一步知道了这件事,毕竟报官之后是五城兵马司去拿的人,如今五城兵马司实质掌权人是虞徽的好兄弟陈逸风,在逼问出背后是虞国公府后,陈逸风就风风火火来找虞徽了。
本来虞徽就对于齐氏放印子钱这事十分抵触,在知道闹出人命时,恨不得立时去虞国公府狠狠骂她一顿。
好在是被苏佑安拦住了。
“侯爷,如今的国公府,都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拿住了爵位就可以无视王法,草菅人命。咱们何不借此机会,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