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在虞府的事情苏佑安和虞徽都默契得没有再提,就像虞徽去年说得那句话。
大过年的,少说点话。
可他们不想说什么,总有人在屁股后头追着犯贱。
过了年,苏佑安开始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终于出月子了,因着是冬日生产再加上坐月子,虽不能说是一个月都没有沐浴,可必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每次都是匆匆擦洗,生怕她着凉吹风。等坐满了一个月,最冷的那几天也过去了,苏佑安让人给她烧了好几锅热水,舒舒服服得泡了个澡,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搓下来。
要说这有人伺候就是好,苏佑安本来还担心产后身材走样,自己还想着怎么做个瑜伽什么的,可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正犯难的时候,皇上赐给她的两个接生嬷嬷就起了大作用。
这宫里头的娘娘生产过后,为了尽快争宠,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迅速恢复身材,两个嬷嬷是经验丰富的,又得了皇上的吩咐好好照顾侯夫人,之前生产的时候没出上力,在侯府这几个月,整日里不光不干活,还有小丫鬟伺候着。
这坐月子的时候,两个嬷嬷算是卯足了劲,把宫里好用的法子都用在了苏佑安身上,所以出月子之后,苏佑安虽说没有怀孕之前纤细,可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打扮好了,看得虞徽眼睛都直了。
“夫人天生丽质,侯爷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一旁的嬷嬷调笑着,苏佑安也有些不好意思,怀孕到了后期,虞徽怕压着苏佑安的肚子便去书房睡了,后来又因着国事离京,再加上坐月子,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在一起了。
这年轻小夫妻,要说不想肯定是假的,虞徽看苏佑安脸红,眼神更是粘在了苏佑安身上,其中情感之浓烈,让苏佑安耳朵也跟着发烫。
“侯爷,今天可是你儿子的满月酒!”
虞徽这才稍微收敛了目光。
不仅如此,今日皇上还会给小家伙赐名。
原本苏佑安是等虞徽回来,两个人一起商量着起名字,结果虞徽进了一趟宫,就说皇上说他要亲自赐名,让他们等孩子满月。
苏佑安虽说心里不情愿,可她知道,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别人求都求不来,就算皇上给起个什么狗蛋儿,牛剩儿,他们都得跪地谢恩。
于是这段时间他们就只是叫小名。
因着生他的时候下着雪,苏佑安说瑞雪兆丰年,干脆叫阿瑞。
虽说今日的主角是阿瑞,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刚满月的娃娃,如今还是冬日,苏佑安怕孩子着凉,便让乳母备好大氅,只能宫里的旨意来了再把孩子带出来,其余时间也不用管别人。
武安侯府的满月酒,虞徽想低调,但皇上要给其子赐名的事几乎传遍了朝野,满朝文武几乎都来了。白婉容和苏薇薇自告奋勇来帮着苏佑安款待客人,虞家的人倒不是不想插手,可齐氏跟苏佑安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三房现在像是隐身了一般,只有大房的王夫人帮忙张罗张罗。
可值得关注的是,这次虞老太太除了带着三个儿媳妇,以及二房的嫡女虞婉儿,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
身边有其他官眷询问,虞老太太亲昵得拉着那女子的手,满眼都是笑意。
“这是我娘家的侄孙女,自小在家中学规矩,琴棋书画排得满满的,这姑娘家家也不能总被拘在家里,我这老婆子才给她带出来见见世面。”
此话一出,周围女眷的表情都变了变,什么出来见见世面,瞧那姑娘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怕是来相看人家的。
苏佑安没功夫搭理这老狐狸,今天来得官眷已经够她头大了,她忙得脚不沾地,不过闲了一个月,此时的她还是痛并快乐着。
马上要开席了,宫里的人像是掐着时间来传旨,虞徽苏佑安带着阿瑞跪在前面,后面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太监尖细的嗓音特别有穿透性,通篇洋洋洒洒的先是说虞徽于社稷有功,又夸苏佑安贤良淑德,好半天才到正题上。
“武安侯之子赐名,骁云。愿同其父一般骁勇善战,平步青云。”
后面又是一堆赏赐,苏佑安跟虞徽磕头谢恩。
虞骁云,还行还行,总比虞狗蛋儿强。
只是怎么皇上也给她儿子定了以后要习武啊,阿瑞随了她细皮嫩肉的,多俊俏的小儿郎,非要跟他爹似的成个糙老爷们儿。
只不过心中腹诽,苏佑安谢恩后赶紧满脸堆笑,递过去一个荷包,又说了一堆客套话,让公公一定要留下来赏脸吃几盏酒。这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许是得了皇帝的旨意要给虞徽做脸,便顺着苏佑安的话应了下来。
虞徽赶紧带人去席上。
又是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开席了。
原本想着今天这满月酒能顺利结束,苏薇薇累得腿肚子都打转,偷摸跟苏佑安抱怨。
“姐姐,这孩子满月酒怎的比成亲还累啊?”
苏佑安笑着点了点她额头。
“你又没成过亲,怎的知道?”
说罢,眼睛又看向虞老太太身边那姑娘,喃喃开口。
“这老东西,别是要给侯爷找个小媳妇儿吧?”
苏薇薇没听清,刚想问苏佑安说了什么,结果就听虞家那桌吵吵嚷嚷的,姐妹俩赶过去一看,虞徽脸色阴沉看着虞老太太,面前就是那个带来的贾家姑娘。
“老太太,您这是何意?”
虞老太太看虞徽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给她面子,也有些不爽,可今日的阵仗也让她知道自己这个庶孙如今地位早已非往日而语。
“徽哥儿,瞧你说的,这是你表妹,都是一家人。”
那姑娘低着头,脸上还带着害羞的绯红,苏佑安可太明白这是什么场景了,拉了拉苏薇薇,脚步放慢。
她这张嘴,还是说什么中什么。
虞徽依旧是冷着脸,一个眼神都不给那位贾姑娘,心中倒是对自己这个祖母越发的厌恶,他次次后退,老太太次次紧逼,看来自己不能再仁慈了。
“她姓贾,我姓虞,何来一家人之说?”
虞老太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还没等说什么,虞徽又开口。
“本侯已有爱妻,这位贾姑娘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