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安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也把南星的话放在了心上,古代的孩子开智早,如今再让南星去读书说实话也确实是晚了点。
但是自己不过是内宅女子,上哪里找会功夫的人,当初去人牙子那找了许久也没有合适的。
这么想着,苏佑安忽得看到街上巡逻的官差。
自己真是傻了,那虞徽不就是习武之人,有他的关系在,找个稳妥的教南星点拳脚功夫倒是不难。
虞徽那封家书上有写自己不在京城内,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自己交好的同僚,京城提辖陈逸风。
陈逸风家境朴实,是一点点从官差爬上来,虽京城提辖也只是个正七品的小官,在遍地勋贵的京城啥也不是,但好在是个极容易满足的。
苏佑安让南星带着虞徽的玉佩和一封信去找陈逸风,希望他能替南星找个习武的师父。那信是秋桑代笔,苏佑安那一手字,虽说练了很久可还是歪歪扭扭,让外人看了不够丢人的,所以一切书信都是由曾经家里做香料生意的秋桑代笔。
陈逸风是个爽快的,他跟虞徽交好,起初知道是虞国公府的人还不愿接触,后来才发现虞徽从不仗着家世给自己行方便,等熟悉了才知道,他在国公府里也就是个透明人,甚至还没他过得舒服自在。
南星知道自家小姐是给自己找师父,看到陈逸风也是恭恭敬敬得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陈逸风把信往怀里一塞,玉佩还了回去。
“哪里还用得着找什么人,你以后便跟着我学吧。”
南星很是高兴,欢喜得回去秉了苏佑安。
“既然如此,你便好生跟着陈大人习武。”
又叫半夏从自己不多的私库里找了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包起来,让南星送了去。
南烛南星这兄弟俩性格不同,哥哥稳重,心眼灵活,待人接物都很有天赋,很适合在外替自己打点一些铺子和人情世故。弟弟是个有些莽撞的实心眼,指哪打哪,能不动脑子最好,倒是适合学武以后有个一技之长。
眼看着生活在自己的规划下一步步走上正轨,苏佑安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可还没高兴几天,齐氏那边叫人来喊她过去。
苏佑安皱着眉头,早上已经请过安了,能有什么事情。
稍稍整理了下衣裙,苏佑安带着半夏往齐氏的院子走去。
刚踏进正厅,眼尖得她就看到角落里站着两个长相周正的女子,心下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母亲安。”
齐氏嗯了一声,慢慢撩起眼皮看向自己这个儿媳妇。
这些日子似乎过得很是滋润,身量又拔高了些,面色红润。
“唉……”
齐氏长叹一口,茶盏轻轻放下,发出咔得一声。
苏佑安打起精神,总觉得自己这个婆母要开始作妖了。余光瞥见齐氏看向自己欲言又止,苏佑安干脆垂着头不搭腔,作出一副恭顺模样。
齐氏等了半晌不见苏佑安询问,自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
“你嫁入府上也有段日子了,徽儿不在,平日里也有人怠慢你?”
苏佑安柔声回答:“托母亲的福,并未有人怠慢儿媳。”
齐氏点点头,迫不及待道:“你年纪小,有些时候不好管教下人,我这有两个丫鬟,是我一手调教起来的,最是妥帖,你带走,以后一起服侍徽儿。”
这话其实已经比较直接了,苏佑安抬起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齐氏,看得她有些心虚。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往儿子房里塞人的事,还是庶子。
没办法,最近苏佑安频繁外出,虞徽之前独身一人,存在感又不强,齐氏安插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被调到了其他地方,在大婚前,那些个眼线竟然都被拔出,等齐氏发现的时候,这个庶子的房里竟然没有一个自己人。
齐氏这才后知后觉,想趁着虞徽不在,新媳妇好拿捏,赶紧塞几个人进去。
苏佑安笑了笑。
“多些母亲厚爱,只是如今院子里人手是够的,儿媳从娘家带来的三个大丫鬟,再有大爷走时留的一位嬷嬷已然够用了,母亲的人来了,只当个洒扫丫鬟倒是委屈了。”
齐氏一挑眉,自己刚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什么洒扫丫鬟,她本想直接让苏佑安认下这两个侍妾的,可毕竟是新媳妇进门,怕落人口舌,只想着以通房丫鬟的名义记下,过些日子再找由头升做侍妾。
“什么洒扫丫鬟,你年纪小,这两个丫鬟正好帮你侍奉徽哥儿……”
“大爷都不在,侍奉谁呢?”
苏佑安不等齐氏说完就打断,自己站半天也累了,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
齐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当即冷着脸给那两个丫鬟使个眼色。
“还不给大奶奶敬茶。”
这敬了茶,就相当于认下了这两个通房,苏佑安可不想成日里被人监视着,她和虞徽虽说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她是从一夫一妻制的现代来的,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当下冷了脸。
“母亲是要往新婚夫妻房里塞人吗?”
齐氏被怼得也来了气,挺起胸膛,又想到之前回门那次,苏佑安坑了自己不少银两。
“你如今进门也两个月余,肚子没个动静,可是犯了七出!”
苏佑安满脑袋问号,被齐氏这话给气笑了,难怪教出那等不学无术的儿子,这人脑子怕是拎不清吧。
“母亲!我与大爷还未洞房,边疆告急,大爷赶赴边境为国效忠。若是此时我有了身孕那才真真是犯了七出!还是说,母亲给得这两位女子,即便大爷不在也能怀上孩子吗!”
齐氏说出那话就有些后悔了,她本就是想往虞徽的院子里塞两个自己人罢了,没想到这个儿媳妇平日里不吭声,这时候如此牙尖嘴利的,一时口不择言,说了这些荒唐话。
而那两位女子,早就噗通跪下,伏着身子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