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到大牢,却闻狱吏道:“好汉,你在牢中已有数月,赵都尉多次劝你投降,为何不答应?”
见得无人回话,狱吏又道:“左将军爱才好士,好汉身手了得,若是相投,必会得到重用。”
“陈大哥,你还是请回吧,在我心中,只有张校尉值得效忠,其余者不值得一提。”张任终于开口说话。
“好汉,此话怎讲?”狱吏问道。
“张校尉一心为民,驻守葭萌时,施粥布善,以符治难民,深得城中百姓爱戴,如此之人,我岂能相弃?”张任叹道。
话音刚落,却听一人笑道:“非也。”
狱吏闻声望去,见得赵云等人过来,便拱手道:“见过赵都尉。”
张任却是一惊,问道:“雷司马,你为何到此?莫非你也被逮捕了?”
雷铜摇头道:“非也,我已投降皇甫将军。”
张任浓眉紧皱:“怎会如此?主公他人呢?”
雷铜说道:“张鲁已故,葭萌已失,公义,我等皆被张鲁所欺骗了。”
张任闻言怒道:“你胡说,我不许你诋毁主公。”
“我投靠张鲁比你早,又岂会骗你。”
雷铜摇头轻叹:“张鲁名为军中校尉,实则为五斗米教的大祭酒。”
“五斗米贼?”张任讶然问道。
张修曾以五斗米教在巴郡引众叛乱,故而,称为五斗米贼。
“正是。”雷铜接道:“你方才所说的广施布粥,便是迷惑百姓入教的第一步。”
“鬼吏先将符水与米粥一起熬煮,百姓喝后,身体出现不适,再以符水救治,收取人心。”
“接下来,便以五斗米为入道的会费,欺骗百姓入教,骗取二十人后,升为鬼吏,教中称为百斗米。”
“是故,入教之人越来越多。”雷铜说到这里,望着张任又道:“这便是你口中深得百姓爱戴的经过。”
张任闻言,连退数步,嘴里喃喃自语:“这……”
皇甫政听得事情来由,心里头不由得涌现:传销二字。
“张军侯,如今你已清楚张鲁为人,日后有何打算?”赵云开口说道。
“赵都尉,我知道你的心意。”张任回过神来,叹道:“请问赵都尉,皇甫将军为人如何?”
赵云刚想说话时,耳边却闻皇甫政道:“张军侯,不妨与我一同前往梓潼,此城已归我军数月,大可考察当地的民情。”
张任望着眼前的公子,只觉此人气宇不凡,心里暗想:他方才所言不错,若要清楚皇甫政的为人,首先要了解他所统治的军民。
当下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安定皇甫政。”
张任闻言,略感意外:“梓潼军民若是不如我意,将军又如何?”
皇甫政命狱吏打开牢房,说道:“若是不如张军侯之愿,届时,大可离去。”
说罢,作了一揖,又道:“外面已备酒菜,张军侯,请!”
张任心中一怔,堂堂一个左将军,亲至大牢相见,且以酒菜相邀。
这是何等的胸襟?自己一个小小军侯何德何能?
想到这里,心生敬意,抱拳一拱:“有劳将军。”
宴至夜深,众人相谈甚欢,待到散去时,赵云安排张任留在军营。
次日清晨,士兵操练,张任见得军纪严明,心生佩服。
是时,雷铜牵着两匹战马而来,口中喊道:“公义,你可醒啦。”
张任作了一揖:“见过雷司马。”
雷铜献马给张任,说道:“主公有请,随我来。”
说罢,翻身上马,往南而去。
张任见状,策马追随,二人往金牛道赶至七里,前方骤然出现一片平原。
举目望去,只见皇甫政领着十余人在田地里忙碌。
“主公。”雷铜二人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皇甫政点了点头:“张军侯,昨晚睡得可好?”
张任拱手道:“见过将军,尚好。”
是时,赵云大步过来,说道:“主公,此地初步衡量,若是引水入流的话,可用耕地三万小亩。”
皇甫政颔首道:“三万小亩,一年下来,得粮九万斛,可供应五千士兵一年的粮食。”
“如此一来,便可长期屯兵剑阁,水源可有充足?”
赵云作了一拱:“以大剑溪引流,尚可充足。”
皇甫政心中大悦:“书信给荀军师,命他遣派民夫前来开荒。”
“诺。”一名传令兵抱拳问道:“请问主公,民夫待遇……”
皇甫政说道:“与汉中一样,一天管饭两顿,月俸百钱。”
“诺。”传令兵拱手离去。
张任心中讶然,此举不但屯兵,且还养民,相比刘焉、张鲁二人,皇甫政更为实在。
“主公,昨日我派出斥候前往你所说的地方,果然有一处山口,位于剑门关以西十五里处,地势与剑门一样,只是小了许多。”
赵云说道:“此处隘口虽小,但可行军,正如主公所言,可绕开剑门关通往后方。”
皇甫政颔首道:“民夫开荒完毕后,调到此处修筑关口,此关建成名为小剑门。”
“诺。”赵云拱手道。
次日,皇甫政留下一千士兵驻守剑阁,自领大军前往梓潼。
又过两日,终于赶到梓潼,此刻,已近黄昏。
荀攸出城相迎,皇甫政翻身下马,笑道:“公达,辛苦你了。”
荀攸作了一揖:“主公,又何尝不苦?”
二人哈哈一笑,并肩入城,众人随后。
到了县府,荀攸引荐孙肇,皇甫政得知他举兵投诚,大为赞许,下令官职依旧,并赏钱十万。
孙肇心中大喜,跪拜道:“多谢主公封赏,肇定当誓死追随。”
皇甫政将他扶起,令众人入席,正想说话时,却见一人大步进来:“主公,子龙,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太史慈,皇甫政持酒递上,三人举杯痛饮,均是哈哈大笑。
众人观之,看似主仆,实则兄弟。
张任由头到尾,看在眼里,只觉皇甫政于私平易近人,于公赏罚分明。
相比之下,张鲁真的是不值一提,内心逐渐产生了变化。
众人入席后,皇甫政举杯相敬,待到酒尽,说道:“公达,城中兵马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