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坐牢了,你儿子只能交给社会福利机构照顾。”杨丽知道自己的回答苍白无力,但是不得不这样回答。
“福利机构抚养到成人以后,他的未来怎么办?他能生活自理么?以后能结婚生子么?”小凤讽刺的语气看向杨丽。
不等杨丽回答,“其实那天你剪了我儿子的头发,我已经看见了,所以我不得不加快步伐报仇。”小凤接着说道。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我告诉你,只有一个条件,我想去看看我的儿子。”
杨丽给局里打了一个电话,上面批准了小凤的请求,“上面已经同意了,只是你儿子还在特护病房,要过几天才可以去。”
小凤点了点头,“我说,你记下来吧,只是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
“我从小,邻居就说我不是我爸的女儿,是我妈大着肚子嫁过来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从小到大我没少挨打。”
“后来我长到六岁的时候,我爸态度偶尔会对我好一点,那时候我还小,并不懂,以为这只是他对我亲密的表现。
“后来我上小学以后,偷偷询问了周围的同学,我开始懂了。”
“哪知道我开始反抗,他打我打的更严重,有时候甚至不能去上学,而我的母亲,我每次告诉她,她都说我爸爸是在逗我。”
“没有办法,每次她看见都是偷偷躲出去,我多希望她带着我走啊,但是她胆子很小。”
“我试着在学校跟老师说,但是他们去学校之后说我撒谎,说我偷家里钱才挨打的,至于其他的,根本没有的事情。”
“说我编造一切只是为了不想学习,偷偷拿家里钱也只是为了我去游戏厅玩。”
“没有任何人相信我,我真的很无助,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慢慢长大了,身体也开始发育起来。”
“有一天,没想到村长来了我家,村长看见了,开始还很慌张。”
“他出去没多久,就带着村长回来了。”
“结果,结果就。。。。”
“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我摆脱不掉的梦魇,几年以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告诉我的母亲,但是又不肯定陪我去医院,我还不到18岁。”
“我肚子就这样被拖了下来,大到可以看出来怀孕了,我的父亲没办法,只能亲自带我去。”
“但是太晚了,我只能生下来。”
“没办法,他给我找了一户人家,随便拿了彩礼把我嫁了过去。”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以前的生活,结果我婆家发现了孩子的秘密,让我老公跟我离婚,我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回家。”
“但是那时候父母已经离婚了,回家之后我又得继续忍受,他又要把我嫁给李三。”
“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他,杀掉他之后,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了食杂店的那个老板娘。”
“以前我偷偷听到过他跟村长说把姓顾的埋在了我祖父的坟里,而且当年村长之所以去拘留所保他,也是因为村长也参与了猥亵老板娘的女儿。”
“他担心我父亲出事情告发他,不得已把他保了出来,又把地给了他。”
“老板娘知道后,她告诉我,她来解决村长,剩下的交给她。”
“于是我跑到我母亲嫁去的村子,想请求母亲收留我,毕竟我已经没有家了。”
“结果她不但不想收留我,还告诉我,看见我就想起那些龌龊的事情,要我永远也不要去找她。”
“激动争吵之下,我错手杀了她。”
“后面那个老板娘果然说话算话,村长真的死了,我还以为我们终于要解脱了。”
“结果那天被我看见你居然剪了我儿子的头发化验,我知道我要暴露了。”
“于是老板娘跟我决定把村长全家都杀掉,她负责去买酒精,汽油不好买,酒精很容易买到。”
“哪知道她买回来后匆忙放在我家,告诉我,如果她出事了,让我接着完成,不等我说话,她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杀了村长的小儿子,只是当时村长夫人并不在家。”
“我知道她被你们抓了,很快你们拿到化验报告也会怀疑到我,于是我加快步伐,一场大火烧死村长夫人。”
“我要他们为当年做过的事情后悔,既然他们那么对我,我就杀他们全家。”
“烧死他们后,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找到我,于是我烧了一桌子菜,想让我儿子吃的好一点我们在上路。”
“我给他换上了我给他买的新衣服,把他生下来就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他的到来本来就是一种罪恶。”
“我只想让他体面的走,希望他一辈子托生在爱的环境当中,有疼爱他的父母亲人。”
“我把老鼠药用水化开,放进了炒菜里,我先吃,然后喂了他几口,让他自己吃。”
“谁知道你们来的那么快,还把我们救回来,我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我儿子以后怎么办呢?”
“他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能享受结婚生子的快乐,以后也不再有亲人,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你觉得你们把他救回来就是对的么?这样一辈子痴痴傻傻的活着么?如果他是清醒的,他会愿意这样活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杨丽也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你当年应该选择报警,也许一切跟现在就不同了。”杨丽说道。
“当年我又没有人证,而且我的妈妈都不帮我说话,谁会相信我呢?”小凤淡定的说道。
“如果你当年报警,就会留下记录,以后警察追查起当年的事情,也会容易查证,小凤,你选错了方法。”
听到这里,小凤表情一滞,又将头别了过去,张开想说什么,又觉得现在讲什么已经都是徒劳。
小凤手紧紧的捏住了被角,使劲的攥着,强忍住泪水,不想让泪水流下来。
被杨丽这样一讲,终是徒劳,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