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鹤人回了许家,隔天出门果然听见外面的人谈论到了自己。
他坐在包间里喝着茶嗑着瓜子,竖起耳朵接收吃瓜群众们的讨论声。
“这妖族的事也真是奇怪,死了六百年的妖帝说诈尸就诈尸。”
“可不是嘛,还有突然多出来的外甥,谁能想到许七是半人半妖?他长这么大,却没有人发现他根本不是纯正人族血统。”
“莫非是许家做了什么将他那另一半血统给遮掩过去了?”
“你傻啊,就算是许家做了手脚,那他后来拜入玉清派,难道玉清派上下也帮他瞒着?”
“嘶——这还了得?”
“快别胡乱揣测了,被你们再想下去我们整个修真界怕都已经被妖族渗透。”
“你们说怪不怪,舅舅外甥都是死而复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那位妖帝咱们是不得而知,可这许七当初可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要不然许少主也不会那般憎恶魔族,凡撞到他跟前的没一个能逃。”
“这死而复生的秘密咱们无从探寻暂且不管,但是诸位,我听说昨日许家少主已经把许七带回,这许七可是人妖混血啊,怎么还能当寻常人一样看待?”
“就是,更别说他又不是个普通的混血,如今可是妖族的少主,还待在我们地盘上谁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
“许家到底怎么想的?收了一个半妖孩子声称是自己亲生,现在这许七身份都已经暴露还将人往家里带。”
“许家主和许夫人好像还没回来吧?现今家里都是许少主和族中长老做主,许少主是个把许七当心肝宝贝宠的,难保他没昏头根本不顾许七是个半妖。”
“哼,许七果然天生就是个祸害,死都死了还莫名诈尸,我看修真界迟早因为他不得安宁。”
“许七不是个半妖么,我倒是十分好奇他原形究竟是个什么?听说那位妖帝的原形就没人知道。”
“还能是什么?我看他就是个狐狸精!”
八卦群众呼啦啦一转头,见出声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这话说的明显带特别重的主观色彩,吃瓜魂顿时熊熊燃烧。
“小道友,何以见得?”
那姑娘不是独自一人,身侧还坐着几个同伴,几人穿的都是统一制式的服装,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那是衍门的弟子服。
“他没死前就‘好友’遍天下,不知道搞了什么鬼不好好在扶仙陵躺着突然复活又再次现世,分明就是个不安分的妖物。”
“这……”这也太不客气了,有人提醒道:“小道友,这可是许家本家附近,这一家子可都是护短的,你还是小声些。”
那姑娘反倒来劲,“我怕他们?”
又咬牙切齿地冷笑,“这人被嵇离掳走就该被杀躺回他的棺材里去,省得又给祝真人灌迷魂汤就惦记着这个贱人。姓许的这么会勾魂,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
“……”得,原来是旭宗祝真人的狂热追求者。
娇俏的女修好似已经手撕了那狐狸精,双眼都要冒出实质性的火焰,“许家要是还记得自己的立场就该把许七交出来任由处置,像这种扰乱修真界的妖物就该打个魂飞魄散。”
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狠辣,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许七是半妖不假,但毕竟还没做出什么危害人族的事,又是妖族的少主背后有他舅舅撑腰,大家都还只停留在赶走他的层面,这小姑娘却是要将人碎尸万段了。
除了狠辣,竟然还不把许家和妖帝放在眼中,也不知是初生牛犊还是天生狂妄。
曲眠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不虞,“姚师妹,过了。”
姚黄在许家大本营附近都敢说要许七死又岂会把同门师兄放在眼里,张嘴就怼:“曲师兄胆小怕事就算了,难道还要人人都跟你一样?”
其他几个同门都小声劝:“姚师妹,门主交代过要你收敛收敛脾性,我们还是低调些为好。”
孰料姚黄平等地不给任何一个人面子,“少拿我爹压我,我又没说错什么,要不是那许七牢牢占着祝真人不放,他又岂会拒绝我的示好?”
曲眠无语至极,“祝真人不接受你,你该去找他要说法,仇视许前辈做什么?还口出狂言句句心思毒辣,这些年修炼都不修心?”
姚黄拍案而起,“曲眠,谁给你的胆子教训我?惹了我不高兴当心我让我爹将你逐出宗门。”
诸位同门恨不得耳聋,衍门门主的道侣在即将临盆时突逢意外导致胎儿早产,产后不久她就不治身亡,门主就把道侣留下的唯一孩子宠上了天。
可曲眠资质不错,门主再怎么对独生女宠爱无度也不可能把好苗子往外推啊。
这点谁都清楚,只有被宠坏了脑子的姚黄公主不清楚,这位大小姐身体不太好,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静养,可能就是久病带出了心理问题,性格偏激娇蛮,一个不顺心就要打要杀。
顺着她哄她高兴了就能被她带上一嘴从门主那里得到奖赏,所以很多弟子都会上赶着巴结大小姐。
但宗门上下那么多人,又不是谁都愿意去给她当狗,尤其是本就能靠自身实力挣来资源的人。
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曲眠理都懒得理,“那你自便。”
门主不可能因为他不顺着大小姐就赶他走,如果真昏聩到这地步那衍门也不必待了,反正都没前途,不如换个宗门,他照样能发展。
“你!”
大小姐被宠惯了便以为谁都得顺着自己,几次被曲眠顶撞而其他几个人又跟曲眠交好不过来哄她,顿时就气得扯下鞭子要抽人。
围观群众“嚯”地一声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新鲜的瓜。
姚黄不过是个刚筑基的,自小又因为身体原因不好修炼,连筑基都是堪堪用好东西堆过去,她那鞭子打过去金丹期的曲眠动都不用动,随便都能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