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霜凛剑脱手飞出,深深钉进地面。
不是许兰鹤的错觉,周围真的在降温,制冷机本人没事人一样拔出深陷地里的佩剑,不冷不热地斜睨某人一眼。
“怎么,要让陆乘云成为你的下一个‘好友’?”
“……冤!”许兰鹤打了个哆嗦,求生欲很满,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求的什么生,“你放心,我不打他的主意,我许兰鹤这辈子是要潇洒到飞升的人,坚决不找道侣!”
衣摆一荡,雪人已经转身进去,那把腰束在四指宽的腰带中,往下都是腿。
“你最好是。”
许兰鹤小声哔哔:“还有占有欲,说不定你们还能再抢救下。”
—
交流会这种活动主舞台是给年轻一辈人的,修士的寿命跟普通人不是同一种算法,许兰鹤也是百岁多,甚至中间死了一百年,去参加完全没毛病。
阮望其实也能去,但被某人下了毒不能动灵力,他没去跟云浮子告状只说是自己练功出了岔子还挺让许兰鹤意外。
同辈之间的实力也有高低之分,比如江浮舟这种断层第一的已经被修真界敬称为“霜凛君”了,名望上跟他师父玉衡君一个层级,也不适合再去虐菜。
五个势力大体上实力相当,不过这个交流会是三个宗门之间的活动,不包括陆许两家,全修真界都能参与的那种盛会今年内是没有了。
出发那天玉清派要去参加的弟子已经在广场上等着,带队的那位不早不迟卡着点露面,相当任性。
许兰鹤因为阮望的关系回来后在玉清派没有像以前那样活跃,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见他。
弟子服这东西对许兰鹤这个掌门徒弟不是必要规矩,他向来只穿自己私服,不拘泥于什么颜色款式,素的花哨的应有尽有,鸟皮扔了一件还有一箱。
穿着和统一制式的弟子服截然不同的修士甫一出现就引来了一大片或明显或隐晦的注视。
见怪不怪的许兰鹤浑不在意,问站在队伍领头位置的二把手:“都到齐了吗?”
严律颔首,“许师兄,人已经全部到齐。”
底下一堆人都在看许兰鹤,别的门派不知道,但他们玉清派里一直都有许七的传奇故事。
换个时代背景,许兰鹤就相当于学校里不太守规矩但成绩拔尖的学生,在这群人眼里属于传说中的学长。
许兰鹤飞身先上了船,朝一堆生面孔揶揄一笑,“诸位师弟师妹,我好看吗?”
帅而自知容易油腻,所幸他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许师兄个子高挑四肢修长,肩宽腰窄腿又长,跟威武霸气沾不上边,但潇洒不羁的风流感压都压不住。
尚且年轻的师弟师妹们哪抵抗得了,不少人都红了脸。
有位大胆一点的在人群里大声应答:“好看!”
被夸的哪有不开心的,许兰鹤哈哈大笑,“好了,好看也不能光顾着看耽误正事。都上来吧,即刻出发。”
此次出行的二把手严律:我就知道。
许七少男少女杀手,专吸引这类人群。
时隔百年,这种场面真是该死的熟悉又诡异地有点怀念。
飞舟顺利启航。
“许师兄,你收着点,到了旭宗去祸害旭宗弟子行不行?”
许兰鹤敲了敲他肩膀,“注意用词啊严师弟,对你同门师兄有点基本尊重。”
严律面无表情:“哦。”
不好意思,对你正经不起来。
—
旭宗在东境,没有赶路的前提下飞舟不紧不慢飞了两天才到。
交流会没开始,好歹是有点逼格的三大宗联合活动,也不可能说就让许兰鹤当玉清派的代表,就跟学校之间的交流活动得有老师带队一个道理。
只不过长老很忙,还要后面才会赶来。
既然来的是掌门徒弟,那来接待的也派了差不多身份的人。
已经荣升了一辈、修为资历都涨了一大截的祝真人迎面走来。
“兰鹤,有段日子不见,你看起来恢复得很不错,如此我也放了心。”
祝远宵明显冲着许兰鹤来的,旭宗和玉清派的弟子们纷纷竖起耳朵,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听说祝真人也是许七好友,这个好友跟林逾静那个“好友”是同款不?
许兰鹤不动声色避开快要碰到一起的胳膊,笑的很客气,“劳烦道友挂念,我过的是很不错,家里清静没人打扰,是很适合养伤。”
祝远宵仿佛没听出他的阴阳,“你不是喜欢热闹么?清静一会儿可以,久了你都觉无聊,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咔——
许兰鹤退了两步,露出脚底下裂了两条缝的地砖,一脸无辜又歉然,“不好意思啊脚痒就想试试,原来你们旭宗的砖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厚。对了,你说什么难为?没事的,咱们修士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到时候切磋起来也别留手,对对手的认可才是最大的尊重。”
众人:o.0
好友?关系好?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搞咩啊,传闻都是假的吧?
这下祝远宵也没办法忽略话里的暗讽,周围都是人,他还不至于白给人看热闹,收敛情绪公事公办道:“给玉清派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随我来吧。”
旭宗还算大方,安排的都是双人间。
只有许兰鹤看着自己的单人房眉梢一挑,说没有私心鬼信?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跟严律一个屋,但变成了他和严律各一个房间。
祝真人那张脸看不出有任何徇私的心虚,“你和严道友一人一间正好住满。”
能自己住也没必要换两人的,许兰鹤无所谓底下人会不会多想,欣然接受安排。
“兰鹤,我还有些事,晚些再来找你。”
许兰鹤一摆手,打发猫猫狗狗一样随意,话都懒得说一句。
祝真人也没有生气,走时面上反而含笑。
这下两边弟子已经把“有奸情”三个字刻在了两只眼珠子上了。
没多时严律来敲了门,这位师弟跟许兰鹤是同一届入的门,算是个熟人。
床上已经铺好了席子枕头,严律进去时许兰鹤正在换自己带的床上用品。
槽多无口,许七明明也是个给个平地就能躺的,却总是选择性讲究。
许兰鹤弯腰铺床单,语气很随意,“这才刚安顿下来,那群师弟师妹总不至于一转头就惹了祸?”
严律听得嘴直抽,“你当谁都跟你一样。”
“那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
许兰鹤把原本的枕头堆到里面,从储物袋里揪出自己的放上去,拍拍手在床沿坐下,身体后仰,两只胳膊撑着床,坐没坐相。
“你师兄我很忙的,要是没热闹看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也没危险就别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