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顿时大惊失色,因为那场景当时看上去十分恐怖,绝不像是装的。
而且他也一下想起小时候他奶奶讲过,乱世那会儿上吊岭附近有个土匪,在那坡上栽了一棵大槐树,从此就在那槐树下安营扎寨,抢劫过路人钱财。
后来正府出兵围剿,土匪不敌被擒,被绞死在大槐树上了。
现在大槐树上那人头的形象,就和当初白有奶奶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白有吓了一大跳,正不知所措时,那人头已经冲他咆哮着飞了过来。
眼瞅着要咬上白有,突然身后响起一阵破锣声!
有个人敲锣打鼓奔着这边就过来了。
那声音“邦邦邦”的,震耳欲聋还伴随着一个雷鸣般的声音:“我是邹庆吉,这是我表弟,你们谁敢害他!?”
不知道是这句话中气十足起了作用,还是那破锣声若惊雷将白有给吓着了,那个土匪人头还真缩了回去,跟着一头扎进大槐树不见了。
下一秒,大槐树上那些莫名其妙摇摇晃晃的影子也不见了。
白有这才松了口气,拉住邹庆吉的手说幸好你来了。
要不是他这个表哥及时赶到,白有农历七月初一那天晚上就葬身上吊岭了。
当时邹庆吉也没说什么,只让白有赶快回去,以后别再来了,更别在七月晚上出门。
白有当时连连点头,赶忙走到镇上开车回市区了。
回去白有惊魂未定,当时也没顾得上跟他老婆说话,倒头就睡。
第二天白有是被他老婆给骂醒的。
他老婆从他兜儿里掏出一把纸钱,而且准确来说都不叫纸钱,只是一把烧过的纸灰。
白有顿时吓了一跳。
他明明记得,昨儿晚上他表哥邹庆吉在上吊岭还他两千块钱,他顺势就给揣兜儿里了。
怎么现在两千块钱找不见,倒掏出一把纸灰呢?
白有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赶忙给邹庆吉打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
说好的还钱呢?
怎么拿把纸灰忽悠人。
这你就算没钱不还也行啊,你也别拿个纸灰吓人行不?
邹庆吉的电话却没人接。
不仅没人接,那号码都欠费了。
白有联系不到邹庆吉,赶忙找了一个熟人问邹庆吉情况。
毕竟自从他老婆发现自己偷偷给了邹庆吉两千块以后,已经好久不许两人联系了。
可以说两人自从邹庆吉老婆死后,基本上是脱节状态。
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只能通过第三方。
之后白有就找了一个他和邹庆吉共同的世叔打听邹庆吉的情况,结果却令白有大吃一惊,差点儿没吓死过去。
怎么的呢?
那世叔说邹庆吉在去年就死了。
上吊死的。
地点就在上吊岭那棵大槐树上。
说邹庆吉自从欠了那么多钱后,就多种了很多地,把人家那些出去打工了空出来的荒地也给捡过来种上,就是为了能挣更多的钱还给债主。
事实上这样一两年后,他虽然累出不少病,但也真还了一部分钱。
本来依他的性子,就算病死他也要把这钱全还上。
所以即使病了他也不去吃药不去医院,随便找点儿什么土偏方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邹庆吉又攒了好些钱,应该又可以还清一笔债务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这个时候邹庆吉好不容易攒下来那些钱居然让小偷给偷了。
那小偷早就听说附近有个叫邹庆吉的因为欠了好多钱,所以每天都勤勤恳恳干活儿攒钱还债。
他早打上这个钱的主意了。
所以就在年尾,眼瞅着邹庆吉卖了大肥猪,又卖了粮食钱,小偷眼红不已。
就在邹庆吉将钱藏在一个柱子里,打算第二天去存的那个晚上,将钱尽数偷走了。
邹庆吉发现钱不见了急火攻心,毕竟那可是一年的血汗钱呐!
本来就欠债那么多钱没还,现在钱还让小偷给偷走了。
邹庆吉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生活没意思。
万念俱灰之下,居然跑到上吊岭一脖子将自己给挂树上了。
而白有说的七月初一在上吊岭见过邹庆吉,那八成儿是邹庆吉的鬼魂吧。
毕竟人已经没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死而复生咋地?
这不从那天以后,白有就觉得邹庆吉将自己给缠上了。
上哪儿都听到有那阵脚步声,而且还总看到一抹若有若无的红色影子,加上那窗户的血手印,白有打心眼儿认为是邹庆吉找他报仇来了。
“不是,”
我一听这话顿时懵逼了:“你表哥是自杀又不是你杀,你也没害他,他找你干什么?”
“生气嘛!”
白有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都上吊了,我还惦记着他欠我的两千块钱,还亲自上他们家要,这不落井下石吗?”
“我表哥肯定生气了才缠着我不放。”
我却听得直摇头:“不太可能!”
“这自古以来有句话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表哥欠你两千块钱,你不让他还是情分,让他还是本分。”
“他不可能因为这个缠着你,还追着你不放要报复。”
“那为啥?”
白有顿时双眼一瞪,做出一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表情:“我可知道些法子能看见鬼。”
“前些天我用这个法子可看到了,那跟着我的就是我表哥。”
“难不成我还会看错?”
我一听还是不相信:“你表哥要真想害你,在上吊岭时就害你了,何必救你勒?”
“这...”
白有一听:“不是说上吊死的要找替身吗?”
“当时拦住我的是那个土匪头子,我要是让土匪头子害死了,那替的是那个土匪头子的身而不是我表哥的身,那对我表哥也没什么好处呀!”
“他肯定是想先将我救下,然后自己害了我,好让我给他当替身。”
“你咋这样想呢?”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响起个声音:“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咋还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把我往那脏了吧唧的地方想呢?”
白有顿时吓了一大跳:“谁?”
那个声音依旧若有若无的:“都这样儿了,比比半天你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