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黄天宝此时一把将手搭在大哥肩上:“让你报就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想不想你儿子好起来了?”
“不是,”
大哥这会儿倒不疯疯癫癫了:“我特想我儿子好起来,但也不能没事儿拿官差涮着玩儿吧?那人不说我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啊?”
我一听,只告诉那个大哥:“你就说你们一家搬到新买的二手房后,总听见地下室有哭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下去看,加上锁也打不开什么的,你们怀疑底下有东西。”
这个理由一出,即使差人再不愿意那也得管管了。
就算到时候底下什么也没有,差人也不会怪大哥无事生非。
大哥一听言之有理,这才一拍大腿:“行!”
“为了我儿子,我就死马当活马医,信你一回。”
赶忙拿手机打了电话。
说来也巧了,大哥这个电话刚一出去,正好有个差队在附近办案刚准备收工,一听上头指派又顺路,索性整队开过来了,车上还带着巡犬。
本来看那几个差人刚下车时的表情都有些无语,毕竟你只是听到下边儿有哭声,又没下去看鹅,说不定是幻觉呢?
这种小事儿都要惊动差人,真当他们不累咋地?
可再累也得循例走一遭。
因为你别看这山大哥平时疯疯颠颠的,但最擅长的就是向上边儿告状,最了解国家政策所以一告一个准儿,那些有话语权大人物的电话,他都有。
刚才那个报警电话他可不是打给差馆,而是直接打到话事人头上去了。
话事人再一吩咐,差人们能不仔细吗?
难怪把巡犬都带来了。
本以为只是例行公事走一遭,结果两只巡犬一到地下室,立即冲着那扇禁闭的的大铁门上蹿下跳,“汪汪汪”叫个不停。
差人们顿觉事情严重,赶忙打电话呼叫总部叫来专业破门队破门。
结果那门打开,立即一股熏天臭气从里边儿冲出来,在场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干呕,连我都差点儿被熏一跟头。
只有庄梦蝶跟没闻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还冲我挤出个口型:“尸臭。”
与此同时差人们一个个持枪而入,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重大警报之声,四周很快拉起了警戒线,将所有人隔出十米开外。
很长一段时间后,里面抬出六具尸体。
都是些成年女性,被肢解得七零八落,据现场验尸的法医初步判断,这些尸体临死前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死状十分凄惨。
后来据调查,那房子的前房主居然是网上通缉的,著名变态杀人狂魔。
他专门将女性骗到房子里杀死干尸,最后再将她们肢解放在坛子里,跟咸菜似的腌制,所以尸体的味道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以至于外边儿的人偶尔闻到里面被风带出来的些许味道,还以为是地下室许久未尽阳光的潮湿,没想到是这玩意儿。
而那些巡犬都是经过专门儿训练的,自然能闻到尸臭。
这事一出,消息立即被封锁了。
就连我们还是在市区呆了几天后,高铖让人去打听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
这会儿差人拉了封锁线,山大哥被叫去问话,被差人带走时,还不忘一步三回头让房东和大痦子带我们去找他老婆,给他儿子救回来。
但我已经通过庄梦蝶的话和自己的判断,知道里边儿有尸体,还不止一具。
路上房东那叫一个对我赞不绝口,说:“顾大师,您刚才一让报警,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看样子,山大哥他儿子是不小心让地下室的冤魂给缠上了?”
我点点头:“不过那些冤魂应该也没什么恶意,她们之所以让山大哥儿子看见,一是因为小孩子眼睛干净,二是因为小孩子体弱容易被影响,一旦病倒医院无法治愈的话,大人十有八九会请先生驱邪,那样容易发现地下室尸体的事儿。”
“毕竟有点儿道行的先生,都能看出里边儿的异常。”
大痦子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呢!”
“刚才我心里还纳闷,怎么山大哥说闹邪闹邪,只有他们家孩子看见了。”
说话间房东已经敲开山大哥家的门。
山大哥明显出发前已经跟他老婆说好去找我们的意图了,所以这会儿他老婆见到我们一点儿都不意外,赶忙将我们往小孩儿卧室领。
我一看床上那小孩儿虽然看着跟熟睡中似的,呼吸还一起一伏的。
但面相明显是冤魂缠身的征兆。
随即一道辰州符以手印祭出,口中念道:“天灵地灵,合护尔身,驱逐邪祟,诛戮凶神,冤魂为患,明正天刑。”
话音刚落,那符立即无火自燃。
我赶忙将手上燃起来的符投入面前早准备好的水碗,又将那碗在神坛上绕了三圈,这才让山大哥他老婆将这水给他儿子喝下去。
山大哥老婆找了个吸管儿,很快将那水给床上的小孩儿喂下去了。
又心急如焚的问我小孩儿啥时候能醒?
我透过楼上的玻璃窗一瞅,看见下面地下室差人陆陆续续进出,估摸着下边儿那些尸体也已经让差人发现了。
我这符咒一下去,相当于起到个警示作用,告诉她们再不走,下场可就和符咒上说的一样了。
她们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也不会纠缠。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那小孩儿睁眼了。
山大哥的老婆顿时大喜过望,扑上去叫了声儿子,跟着就见那小孩儿自己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睡眼叫了声妈妈。
他妈一把将他抱住说吓死了,怎么能睡那么久?
那小孩儿却不知道自己一直昏睡不醒似的,说有几个姐姐一直陪他在一个地方玩儿,那地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里面一直看不见,好几次都在里面磕着碰着。
说完还撸起袖子让他妈看手上腿上的淤青。
又说本来那几个姐姐一直陪着他玩儿不让他去别的地方也不让他回家,但刚才天上突然投下来一道金光,几个姐姐看了就都说她们要走了。
临走前还跟那小孩儿说谢谢。
我一听也对,毕竟要不是这小孩儿“以身奉献”这几天,山大哥也不会想到找先生,更不会上外边儿牛肉馆拦我们了。
现在小孩儿一醒,他妈立即要带着去医院。
我们也没拦着,毕竟小孩儿身体要紧。
“哎哎哎!顾大师!”
他们一走,房东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还没付钱呢!你不怕他们跑路?”
“怕什么?”
我一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即使他们不给钱也是自己欠因果,以后有什么自己承受,总不会我替他们受。”
房东点点头:“也是。”
又一下想起什么似的:“哎!顾大师!那他们的事儿是解决了,我那门面的事儿咋整啊?”
“这痦子兄弟可还得在那儿开牛肉馆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