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爷爷居然留高铖在神梦堂住了几天。
这几天里他跟高铖不是喝茶就是下棋,还赏花逗鸟的,高铖还经常把他逗的哈哈哈大笑,两人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在高铖面前,我们全都靠边儿站了。
真搞不懂爷爷。
先前拼命反对我和别人在一起,尤其高铖。
现在又满意得不行。
自从他认可高铖后,成天都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在几天后高铖不得不回公司处理事情了,否则我估计爷爷能把人留到天荒地老。
高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胡子拉扎的男人就找上门。
这男人二三十岁左右,喝得醉醺醺的,手上还拎着个酒瓶子,一边走一边不忘往嘴里灌两口,见了神梦堂的招牌,不由分说直接往里冲。
黄天宝最近也学了不少相面技能,一见那男人的样子,以为他走错了,到门口伸手就给他拦住了:“哎哎哎!这可不是厕所!”
男人手上一挥,用酒瓶子扒拉开黄天宝:“我不上厕所!”
“我找你们这儿顾大师,看点儿事儿!”
说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不过估计他现在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那酒进了嘴没半秒又吐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哎呀呀呀!”
黄天宝顿时炸毛了,赶忙扶他在边上的椅子坐下,又从卫生间拎个拖把出来,一边拖一边数落:“我刚拖的地你这....”
又冲楼上嗷嚎一嗓子:“梦蝶!给这货来点儿醒酒的药!”
半晌却没听见回应,顿时挠挠头:“咋回事呢!?”
我赶忙说我去看看。
上了楼却见庄梦蝶房门大开,她自己坐在妆镜台前面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觉得有什么就叫了她一声。
却见她抬起头那一刻,突然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我,那眼神中有不甘无奈甚至各种羡慕嫉妒恨。
尤其那恨,特别明显。
我本来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复杂的眼神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庄梦蝶平时标准温温柔的笑,问我怎么了?
我赶忙指指身后,说:“下面有个人喝多了。”
“本来想问你拿点醒酒的药,但刚看你似乎不太高兴,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庄梦蝶俨然一副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刚想事情呢!没有不高兴。”
“对了,那人喝的什么酒?”
我说拎着个啤酒瓶子。
庄梦蝶就从抽屉里拿出个青色药丸递给我,说用温水化开服下,一分钟可解。
我赶忙说了声谢谢,下楼兑药了。
不过却没注意到,我转身后一直到离开,庄梦蝶一直在盯着我。
那都是后话。
现在我赶忙把药拿下去,贝流星找出个平时搁置的瓷碗,帮我一起把那药碾碎冲水,又给那椅子上的男人灌下去。
过程中那男人估计已经意识不清醒了,喝不下去,肚子里的酒还直返上来往外吐。
搞的黄天宝一直拿个拖把在他周围走来走去,差点儿崩溃,最后受不了了,冲上去一把掰开他的嘴:“流星!灌下去!”
贝流星赶忙用勺子舀了几勺药汁儿搁进去。
别说庄梦蝶这药还真管用。
一勺子药顺着那男人的喉咙流下去后,他意识一下清醒不少,睁眼一看两个大男人按着他,顿时惊恐万分:“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黄天宝一见他可算醒了,把药碗和拖把往他两个手上一递:“这个,喝了,喝完把地拖干净,都是你吐的!”
“哎哟哟哟!”
男人一脸抱歉,赶忙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大白天的喝酒犯混,没想到打扰到你们,真对不起!”
说完一仰脖儿将那药全倒进肚子,又忙不迭收拾起门面卫生来。
过程中我一直在看那男的面相,发现他虽穿的不咋地,但满面黄光。
不仅额头和印堂处黄气片片,有如祥云,尤其鼻子财帛宫的位置更是金光灿灿,还以为他走错了。
毕竟麻衣神相上说,面有黄光为庆云降堂,官主升迁,庶主财运。
意思说当棺儿的有这个气色,三十天内升棺发财。普通人有这个气色,一年内招财进宝,财运滚滚。
而且男人财帛上财气已至,说明他现在已经盆满钵满了。
顿时十分好奇,问他:“现在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借酒浇愁多半因为生活不顺,财运不佳什么的。”
“可我看你不仅财运好得很,生活上也顺风顺水,一副衣食不愁的样子,为啥还大半天的借酒浇愁呢?”
男人动作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看样子没打算说出来,半秒后又一边拖地一边回道:“没什么!”
“没什么?”
一句话倒把黄天宝的八卦之魂给勾的熊熊燃烧起来,冲到我边上盯着那男人:“顾爷爷最近也在面相上指点了我几招,我来给你看看,检验检验技术。”
“对了,刚心楼说什么来着?财源广进,顺风顺水。”
“这男人嘛!一辈子追求的不就三件事:钱,事业,女人。”
“心楼说你钱和事情都不缺,又看你大白天借酒浇愁成这熊样儿,难不成是为了女人!”
说着就朝代表男人妻妾宫的眼尾看去。
那男人却赶忙来了个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本以为黄天宝会看出点儿什么。
结果黄天宝直接来了句:“还真没有!”
那男人顿时松了口气。
我却一头黑线,看向黄天宝:“你确定没有?”
黄天宝一脸自信:“真没有。”
还指着那男人的妻妾宫给我看:“心楼你看,顾爷爷不是说了,不论男女,只要眼睛下方到鱼尾的位置,都属于夫妻宫。”
“这夫妻宫代表自己的另一半,以及婚姻状态。”
“咱们看这个又从两方面看,一从形状二从气色。”
“眼尾越饱满代表婚姻状态越好,塌陷则反之。你看他那夫妻宫部位明明又饱满又红润,这个简直是那叫什么!”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啊!”
“咋会有问题!”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小伙子理论还学的挺扎实。”
黄天宝一听顿时有点儿飘飘然,抓着桌上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那是!”
“不过,”
我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如果你顾爷爷当年就像你这么去看相,估计也不会有咱神梦堂了,招牌早让人给砸了!”
“这要是让你去外边儿给人看相,咱神梦堂的招牌早晚被砸!”
黄天宝顿时目瞪口呆:“为啥?”
又指着那男人:“他明明是个婚姻出问题的相,你却说他婚姻没什么问题,他跟他老婆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矛盾!”
黄天宝问啥矛盾?
我说你看看他眼尾啥颜色?
黄天宝仔仔细细盯了半天,突然大腿一拍:“这个绿色啊!绿!”
“难不成,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
这话一出,男人脸色更不好了,但依旧没说话。
我一听,说:“绿帽子是绿帽子,不过眼尾出青绿,代表的不是绿帽子,而是邪妻财。说白了就是他老婆外边儿有人了,而且这人,还不一定是咱们口中的人。”
“咱姑且称他奸夫吧!”
“那奸夫还给了他老婆不少金银财宝,他鼻子上的黄光财运,就是这样来的。”
话音刚落,男人手中的拖把“啪嗒”一声掉地上,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手,情绪也异常激动:“你咋知道的?你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