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狭窄的密室里,霍长渊蜷缩在墙角,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瘦得快脱相,毫无血色的脸上是淡淡的清冷感,干裂的嘴唇上布满了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他拿起一块磨得尖锐的石头,对准自己手腕用力刮下去。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反抗霍严。
大门很快被打开,每当他自残时,霍严便会从监控的那头过来,带来江林给他包扎伤口。
江林进门打开灯便看见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跪坐在他身边,打开急救箱开始包扎。
霍长渊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霍严道:“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霍严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和记忆深处了的五官重合,他像极了江樱,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可理喻。
看着他在身上自残留下的伤口,霍严眼底的冷意更加浓烈。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霍严冷笑道。
霍长渊嘲讽地笑了起来:“你就这点本事了,除了弄死我还有什么办法?”
:“霍长渊你在说什么!他是你父亲啊!你母亲如果还在看到你们这样该有多伤心。”江林听着他疯魔的样子,不明所以地训斥道。
霍长渊笑地更大声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还敢提我母亲,其实你早就爬上他的床了。”
他说完戏谑地看着黑脸的霍严。
:“霍长渊!”江林抬起手就想打下去,却还是在半空中住了手:“我看你是疯了!”
霍严看着他发疯的样子,脸色冷到了极点:“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放心我很快就带她来见你。”
霍长渊盯着他,顿了顿,厉声说道:“你敢动她试试!”
他抬抬眼示意江林快点包扎好出去。
等江林走后,霍严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刚刚包好的伤口上,鲜血很快又渗透出来,他狠声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看来当年你在叶家被教得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不过也好,我马上把你所谓的家人都请过来,问问贺依兰当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你从那场大火里偷出去的,还把你教育得这么优秀,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让你没办法忘本!”
:“你说什么?”
:“当年除了你那个局长爹被烧死了,其他人都还活着,你那个可爱的妹妹不是都跟你在一起了吗?你想让她们好好活着,就别让自己死了,要不然我让她们两个给你陪葬!”霍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霍长渊翻过身平躺在地上,眼睛冷冷地盯着天花板,果然是这样,他猜测得一点也没错,霍严果然知道这一切。
江林很快又进来给他处理伤口,他任由她摆布着,像断了线的木偶。
她像只苍蝇般在他耳边聒噪,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母亲温柔的脸,还有父亲慈祥的笑颜,还有他最疼爱的妹妹,那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女孩,他怎么可能忘?这十多年来他没有一天忘记过他们,那个像梦境般温暖的家,支撑他走下去。
母亲也还活着,她就活在自己身边,他曾经猜测过她没有死,但他不知道霍严把她囚禁在哪里。现在想想当初在明洋岛她明明有机会接触他,但她没有告诉他,也许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过儿子。
从小到大她对他永远都有一份疏离感,不像对妹妹那样知心,对他永远是淡淡的表情,甚至他故意做错了事,她也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会批评他。
记忆太过于久远,但霍长渊回忆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轻轻地闭上双眼,两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