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前往弘川前,宣帝仍有些不放心,便派遣郦修言一同前去。
祝宴卿亦请命前往。
滁阳地处西南,温想更是责无旁贷。
折腾到最后,竟变成了满满一行人。
由于青天神教善用迷香与瘴毒,祝宴卿斟酌许久,还是把柳池盈一起带上。
小女子可是他手中的底牌。
至于祝璟安那边,柳娉娉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也让他心甘情愿带上了她。
听闻柳池盈要随军前往西南,昭贵妃便立即下令将吉祥与如意接入了宫中。
美其名曰照看皇孙。
待安排妥当柳老夫人等诸多事宜后,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柳池盈的行李并不多,皆交由莲翘打理。
她便抽空去了趟外头药铺采买。
说是采买,却跟进货差不多。
瞧着听荷院外头凭空多出来的三大箱药材,莲翘发出尖锐的爆鸣。
主子,好好爱惜一下您那花容月貌的小脸吧!
这衣服首饰可只塞了一箱不到啊!
待到出发当日,祝翊知送行时,小脸拉得老长。
“哥,我也想去。”
祝宴卿轻轻摇了摇头,“我与太子去已是极为不妥,倘若再加上你,大岳皇储怕是岌岌可危。”
他话说的含糊,祝翊知却听明白了。
少年挺直了脊梁,唇抿成一条薄线,“那我等哥凯旋。”
祝宴卿不禁失笑,“又不是打仗,何来凯旋?”
临了,祝翊知支支吾吾,又叮嘱一句,“哥,一定要护好柳姐姐。”
宸王殿下:“……”
你小子,现在连嫂子都不喊了是吗。
他又四下张望一圈,“杳杳呢?”
祝翊知也觉得奇怪,“今晨起就未见她,想来是昨夜哭了鼻子,便有些贪睡”
青天神教作乱的弘川县距离京城约莫四千里,一行人走走停停,少说也要走上近一个月。
脚程慢不说,还甚是打眼。
最终由祝宴卿拍板,他带着柳池盈与郦修言走山路,祝璟安则带着柳娉娉与温想走大路。
滁阳王世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凭什么我跟那两个祸害一起?!”
祝宴卿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师父是我的妻,自是要与我一起。”
“那他呢?”温想扬起下巴,点了点郦修言。
“他若与太子一起,怕是还未到就要打起来了。”
温想一听,登时不干了。
“你就不怕我跟他们打起来?”
柳池盈眉眼弯弯,“你是滁阳王世子,背后有滁阳王军撑腰。”
“倘若真打起来,也不会被追究太多的。”
既已被架至此,温想“哼”了一声,勒马转头去了祝璟安的车队。
待窗外天色变得黯淡时,才抵达客栈。
这是距离京城外五十公里的一处县邑,尚且算是繁华。
“谢辛,再去补些吃食来。”
遥遥抛出一只钱袋,谢辛抬手接下,颔首应道:“是,公子。”
柳池盈四下瞧瞧,鹿眸中倒映着屋檐下风灯的烛焰。
“第一次来此地,瞧着与京城风物已然有些不同。”
祝宴卿揽住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夫人可要去走走?”
思索良久,柳池盈摇了摇头,“我有些乏了。”
沐浴更衣后,柳池盈穿着一身桃夭色的寝衣缩入被窝时,祝宴卿早已等候多时。
锦被被他的体温已经捂得暖烘烘的,她环上那窄腰,在那线条分明的下颌上落下一吻。
“夫君今日辛苦了。”
软绵绵的声线好似狸奴爪子,将祝宴卿的心尖挠的又痒又酸。
“姌姌今日唤夫君倒是顺口……”
大手顺着玲珑的腰线缓缓上移,抚上令他魂牵梦绕的丰盈。
掌心传来的勾人触感,宸王殿下有些丢盔卸甲。
他抬手熄灭烛火,正结束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就听房门传来一阵响动。
旋即是谢辛有些为难的声音。
“公子……您睡了吗?”
说实在的,祝宴卿真的不想吭声。
温香软玉在怀,他又岂能辜负?
感受到那双不安分小手在他腰间戳弄,他抿唇应道:“何事?”
谢辛支支吾吾,半晌说不个所以然。
最终祝宴卿放下床幔,挡住那一片令人面红耳赤的春光。
这才披衣燃烛,开了房门。
首先入目的,便是嘴角还沾着油汁的祝晗夷。
蓦地一瞬,宸王殿下还以为自己纵欲过度出现幻觉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小祖宗会出现这儿?!
“公子,小小姐躲在盛放吃食与水囊的马车当中。”
“属下去补货时,见她已经将我们的食物吃了一大半……”
桃花眸缓缓下移,落在祝晗夷溜圆的小肚子上。
祝晗夷灿然一笑,“哥,我来找嫂嫂了!”
宸王殿下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了。
“莲翘。”
隔壁房门倏地开了条缝,莲翘连忙将祝晗夷往自己房中推。
“小小姐,奴婢正愁没人玩叶子牌呢。”
一听有叶子牌玩,祝晗夷来了兴趣,“那我叫嫂嫂一起来。”
莲翘笑的比哭还难看,“奴婢觉得,夫人应当是睡了。”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床幔里头的她家主子,定然是衣衫凌乱,小脸醺红。
这可是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见祝晗夷被拖走后,祝宴卿沉下脸来,“明日挑两个利索的把她送回去。”
一向威猛的护卫长嘴角往下,竟有些泫然欲泣的味道。
“小小姐方才说,倘若属下敢把她送回去,她就跳马。”
“那捆回去。”
“她就咬舌自尽。”
祝宴卿:?
这都跟谁学的。
床幔微动,柳池盈见小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就知道他又吃瘪了。
“可是杳杳不愿回去?”
祝宴卿点头,“久养在太后宫中,倒愈发娇纵起来了。”
柳池盈替祝宴卿暖着有些冰凉的指尖。
“她久困于深宫,又心智不健全,去瞧瞧万里河山,兴许对她的病还有好处。”
最终,祝宴卿终于松了口。
“唯有两点,还得让杳杳遵守才是。”
柳池盈眨眨眼,“何事?”
“禁止偷听。”
想到先前宸王殿下每每亲自去窗外逮这位小公主,柳池盈就不禁失笑。
“放心,妾一定办到。”
“另一件,则是让她与莲翘同住。”
隔壁包厢中,莲翘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祝晗夷悄悄换了两张牌,旋即大大咧咧扔了出去,“我赢啦!”
这么一瞬间,莲翘有些自戳双目的冲动。
小丫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没办法,自己选的主子,就是哭着也要伺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