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郁与陈希拿着手机再次回到了以前住的别墅前,这是她与宋思雪约好了的地点。
“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如果发现被人跟踪,切记不要与他硬碰硬。”邹郁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宋思雪接过那部手机翻来覆去地翻看了两遍,然后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我应该没有什么被跟踪的风险,既然那人都对你手机进行定位了,何必又再派个人来看着你本人呢?”
邹郁听了她的话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本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几分,只不过她依然是继续叮嘱了几句,“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联系我。”
“邹郁,我发现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宋思雪冲着她挥了挥手,“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走了。”
邹郁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她这才回身,上了停在一旁的车。
刚刚在她和宋思雪谈话期间,陈希就一直坐在车上,不曾下来。
“聊完了?”陈希看着邹郁拉开车门,于是开口问道。
他前天自从得知了邹郁手机可能被监控的消息后便变得草木皆兵,甚至连家中的那些车都怀疑被人做了手脚,不敢再开。
于是只能趁着昨天空闲,从朋友处借了台干净的车。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怕她?”邹郁有些奇怪地望着陈希。
按照宋思雪的工作内容来说,陈希即便同她不算熟识,也绝对不会特地避而不见。
而今天他却一直都待在车上,远远地看着自己和宋思雪交谈,这个样子显然是有问题的。
“没有,你感觉错了。”陈希立马摇头否认。
他总不能把自己第一次见宋思雪,就差点被她当成心怀不轨的人给放倒的事情讲给邹郁听,因此只能连忙否认。
好在邹郁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的目光马上便转向了另一件待解决的事。
“药厂那边该怎么办,地下那个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
陈希听到这里,顿时又觉得头疼了起来。
他昨天将这件事讲给陈屿听的时候,也问过他是否能猜到地下到底藏的是什么。
可是陈屿听后却没给他任何答案,他只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跟他说过几天会去查一下。
虽说距离市政府公布这项计划还有段时间,然而这时间在陈希看来,实在是有些少的可怜。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在邹郁不解的目光中拨通了一个电话。
虽说陈希这些年在外吃喝玩乐结交的大多是一些狐朋狗友,但是这些人中也有些精通旁门左道,说不定有人会有些办法。
…
英国,伦敦。
这是一个少见的晴天,平时奢侈的阳光在今天挥霍般地肆意洒向了大地,连平日里看起来阴森的墓园都显得有几分明媚。
陈屿怀抱着一大束白菊站在一处墓碑前。
他小心地清理掉墓碑前的泥土和碑上的灰尘,然后把花放在碑前。
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里面沉睡的人。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个同周叔一家见面的场景,虽说并不是每个场景都和谐美满,但却都算得上团圆。
他从未想过会有天人永隔的这一幕出现。
因此在听到陈希的话时,他第一反应便是不信,甚至在亲眼看到墓碑之前,他都存了一丝幻想,游姨或许没死,她只是同大家开了个玩笑。
然而当他走进墓园,亲眼看见了刻在石碑上的名字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给淹没了。
悲伤堵在他的胸膛,压抑的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游姨,我来看你了。”他看着碑上的照片小声地说道。
碑上的女人不为所动,只是很恬淡地笑着。
陈屿知道,这是游姨在搬来伦敦前所照的照片。
按照邹郁的描述,她们一家在搬来伦敦不久后,游姨就因为周叔的失踪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再之后更是状若疯魔,少有清醒的时候。
陈屿不敢想象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对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女儿痛下狠手,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高楼上毫无留恋地一跃而下。
陈屿下意识地便望向了身边的男人,男人此刻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些,甚至几乎能占到半数。他此刻正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
陈希这边打了好几个电话却终究没有找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你说你家盖了厂子的地里藏了祖传的遗产,碰上动迁怕被收归国有,然后还怕厂子里其他人惦记?”电话那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二代”,只不过这个工是工程的工而不是工人的工。
“对,所以这不是来找你程少,想看看你有何高见。”
“你直接找个拆迁队给挖了不就行了吗。”程少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爽直。
“可是我这片地上面有工厂啊,而且这个东西能随便拆吗?”陈希有些无奈。
“反正都是要拆的,你就说你提前帮他们拆了。”程少很无赖地说道。
“人家又不是傻子。”陈希扶额。
“你说你祖传的遗产都到手了,还在乎那点动迁款吗?而且那个厂子既然是本身规划就要拆除的,你就算是没有手续直接拆了,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你。”程少很是财大气粗地说道。
“可是我现在不想拆,有没有办法。”陈希被电话那头的程少气的有些无语,于是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像是对方在思考,然后几秒钟后,程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那边厂房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一片小厂房,大多都是一层,少数几间二层的。”陈希说道。
“这样啊。”程少那边像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说的厂子是那种高层呢。像你说的这种随便挖就行了,只要挖深点,上面的就倒不了。”
“就这么简单?”陈希诧异道。
“就这么简单,这事你交给我,我包了。”程少霸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