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又接连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略微转小,有了停下的势头。
在这期间,邹郁也收到了阿齐兹给她发来的一封邮件。
里面是关于邹郁想知道的有关她上次去参与阿塔的拍卖时,找到她的那个联络人的信息。
邮件里写了他之前是一名王室的随从,被当时的老国王委以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去帮他们取得阿塔的任务。
他所挑中的人便是邹郁。
然而可惜的是,在邹郁收到这个消息后没过几天,这名王室的随从就死了。
所以她在后续的一些联络和对接的时候,才能直接接触到阿齐兹。
邮件的后面附加了一张这名随从的照片,邹郁顺手点开,出现的果然是她没见过的一张脸。
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便有人顶替了这名随从向她传递了信息。
邹郁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她只是好奇,向她传递消息的那位“朋友”是从一开始与她相遇就处心积虑地设计,还是之后才偶然入局,以及他所属的那方势力,是在这混乱的迷局中已经出现在明面,还是依旧蛰伏在暗中等待着伺机而动。
还有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是为了那个药吗?
邹郁很想听听陈屿的分析,可是眼下这种局面却不能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否则以他敏锐的感觉一定会猜到自己此行并不简单。
而自己也确实不想让他担心。
邹郁想到这里,向着正在开电话会议的陈屿望去。
这场会议本来应该是一场线下会议,然后由于大雨的缘故,很多人都无法回到公司,因此只能改为线上。
由于陈屿带着耳机,她并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来看,想必这场会议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
又过了一天,雨终于停了,邹郁定的是明天一早从北京出发的机票,因此她现在便要赶往北京。
陈屿本来也应该马上动身回公司的,但是听了她的行程后,却坚持要先送她去北京机场。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啊,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出门又不会丢。”邹郁拒绝了他。
两人的目的地一南一北,完全没有重合,陈屿若是要先送她去机场,一定会浪费不少的时间,再加上刚下过暴雨,一些路段的情况还不甚明了,若果再碰到什么意外,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我先送你到机场,然后正好乘飞机回上海,路上所用的时间与我从这里坐高铁回去相差不多。”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从烟台飞回去?”邹郁问道。
“宋哲说没有票了。”陈屿说的面不改色,一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要不是邹郁昨晚无聊地时候查了一下机票,差点就被他骗了过去。
“走吧,再晚点就赶不上高铁了。”陈屿拿过她手中的行李,便要推门往外走。
因为邹郁此次要去埃及,所以特地从之前留在老房子的行李中收拾了一些能穿的衣服出来,而陈屿是准备回家,所以两手空空,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陈希的。
邹郁站在门口,望向屋内,突然就升起了一种不舍之情。
她在这里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却切实地体会到了家的感觉,与这里相比,她在伦敦所住的那间公寓,冷冰冰的,或许称作旅馆更为合适。
她突然就觉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回到这里开一家小店,过完她的后半生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买一些华丽而昂贵的瓷器。
...
当邹郁和陈屿到达了北京的机场时,宋哲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些天暴雨,陈屿被困在烟台,虽然他一直通过着网络指挥公司的运转,但是一些事情终归还是需要有人亲自在现场看着。
这可就苦了宋哲。
陈屿不在的这些天,他几乎时时都呆在公司里,甚至都抽不出空回家。
因此当得知飞机终于能起飞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最高兴的人非他莫属。
邹郁看到他也很高兴。
本来她还在心里存了一丝隐隐的担忧。虽然这些日子陈屿的睡眠比往日要多了些。但是她还是很害怕他自己孤身一人在飞机上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
虽然沈成弘像她保证了这个月内陈屿不会有发病的风险。
但是她的心依然还是悬空着的。
直到看见宋哲,才落了下来。
由于陈屿和宋哲所乘的航班起飞时间比邹郁的要早,所以邹郁在送别他们之后,一个人有些无聊地坐在候机室内。
她掏出手机一遍一遍地划着,心里想着那个名字,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直至被工作人员提示了准备检票的时候,她才终于下定决定,翻找出陈希的名字,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要去埃及一阵,可能过段时间回国。”邹郁发完短信后便开启了飞行模式,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
当这条短信被送抵到陈希的手机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他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一方面每天都要去看一下林皓的伤势,另一方面,这次大雨也波及到了大连,他不仅要关注药材的受灾情况,还要去盯着仓库的防水工作。
因为这家药厂的仓库所在的地方地势低洼,因此很容易积水。
本来之前有挖好的疏水渠,因此一般的雨天对仓库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场暴雨一下就是三天。所以陈希只得喊秦振国组织那些住在员工宿舍里的员工,一起排水抢险。
所以陈希这几天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白天在仓库和员工们一起挖排水渠,晚上回到住处后看一眼林皓,然后就是倒头便睡。
因此当他看到邹郁短信的时候,距离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九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