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屿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因此很少着家。
邹郁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电视的遥控,突然想到唐纳德死了的这件事情,似乎应当同诺拉讲一下。
她看了一下时间,估摸着诺拉应当还没睡,便给她打了过去。
“你好,这里是诺拉。”
电话那头诺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邹郁突然觉得很是愧疚,想到这些日子留诺拉一个人看店她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本来想着这边事情忙完后就回去,但父亲的出现却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诺拉,是我,邹郁。”
诺拉其实根本无需邹郁说出自己的名字,她从邹郁一开口便认出了她的声音。
“你在那边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邹郁的话音中带着些歉意。
“没关系,虽然现在的日子忙了点,但是感觉很充实。”诺拉强壮欢快。
邹郁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诺拉从不喜欢这种生活,她就像自在的风,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困在一家小小的店铺中。
邹郁叹了口气,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诺拉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正轨。
“你还记得那个唐纳德吗?”
“不记得了,提他干什么。”诺拉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只不过还不等她开骂,邹郁就说出了后面的话。
“他死了。”邹郁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
而诺拉的心中则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干的坏事太多了被看不下去的正义人士给暗杀了?”
诺拉一连串的话出口,听起来十分的急切。
唐纳德这么多年坏事做尽却又能安然无恙,究其原因不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
每次当他惹下祸事时,他的父亲总会为他善后。
因此这么多年,恨他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每个人都拿他毫无办法。
“不是,他是车祸死的。”
诺拉听到邹郁的这句话后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唐纳德的死因会如此有戏剧性。
“真是便宜他了。”她恨恨地吐出一句。
“不过似乎是他杀。”邹郁思索了一下,还是跟诺拉讲了实情。
毕竟诺拉对她家的一些事情还算了解,因此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从监控中发现自己父亲的身影开始说起,一直讲到唐纳德的尸体出现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工地附近,最后被赫拉药业的同来的人确认。
期间诺拉一直没有出声,只不过在邹郁讲完后,她小声喃喃道:“该不会是你爸爸在为你复仇吧。”
邹郁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她印象中父亲的样子一直是和蔼可亲的,就连重话都不曾对自己说过几句。
因此,她也从未想过把唐纳德的死同父亲联系起来。
然而质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疯长了起来。
之前她和陈屿对苏家死亡原测的猜测不外乎于秘密泄露被其他注意到药的有心人杀害,或是早年惹下的仇家太多,被积怨已久的人寻仇。
甚至两人的推测都更偏向于后者。
因为知道药的人实在太少,而她父亲也确实失踪太久了。
时间能抹去一切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无论是人或是其它事情。
然而跳出固有的圈套一想,无论是苏家还是唐纳德,这些人的有连结的点就是自己的父亲。
因此推测他们的死亡都和自己父亲有关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想到这儿时,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诺拉,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以你一个局外人的看法,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等我一下。”诺拉话音刚落,邹郁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是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诺拉似乎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你说追杀你父亲的那人的儿子一家,死在自己家的房子里,死状惨不忍睹。
之后唐纳德在看到你父亲后跟踪了他,然后第二天死在距离他失踪地点几十公里的建筑工地旁边。”
邹郁嗯了一声。
“他们双方的死亡时间大概隔了多久?”
“我不知道。”邹郁听到诺拉的问题后愣了一下,她其实并不知道苏家一家确切的死亡时间。
“那你知不知道大概的时间,假设作案者为同一个人,那么这个时间够不够他从一地去往另一地,我听说你们国家挺大的。”
“时间上来说,肯定是够了。”从杭州到上海,即使是走过来,两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了,二两起命案发生的时间间隔早已超过一周。
“我们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他先在…”
“诺拉…”邹郁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一个或者几个普通人,根本无法实施那样的凶案。
诺拉想起邹郁所描述的苏家的命案中的那些细节,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确实不像是普通人类能犯下的案子。
“你不是很擅长那个…那个侧写吗?你有用这个方法推理过吗?”诺拉突然又生一计。
“我有试过尝试推测唐纳德消失在监控里之后所走的路线,但是拐到了一条死胡同后,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线索。
至于两处案发现场,我还没有去过,仅仅依靠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东西很难推测出真实发生的结果。”邹郁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那现在,所有事情就又都陷入了僵局,不过依我看来,这两场命案真的很像周叔叔的复仇。”诺拉说完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邹郁这才注意到眼下的时间。
两人竟不知不觉地聊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中国的时间还是上午,可伦敦早已过了午夜零点。
“你先睡吧,我们有空再聊。”于是邹郁赶忙说道。
“好,我先去睡了,你那边有进展一定要告诉我,这几天店里真是忙死了。”电话的那头,诺拉伸了伸懒腰,也不在言语上和邹郁多客气,直接挂了电话便去洗漱睡觉了。
邹郁则放下手机,盯着眼前的电视出神。
“诺拉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吧。”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