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良玉整理好心情和衣物,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走去,凭借着脑海里的记忆,穿过一个又一个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桥流水的小花园出现在眼前。
天然的岩石像天然的屏障,隔离出来一方天地,花草茂盛,水滴动天,银铃般的笑声闯入男人男人心窝窝,一群阿妹鱼贯而入,端着精美的食物向主堂屋走去,当然也有一两个大胆的用勾人的桃花眼打量着这个没有用布包头的竹竿样的男人。在阿妹的心中,高挑和敦实,还是结实有力的比较招人喜欢。
银色的头饰,脖子上的银项圈,脚踝上的银链子,包腿的绣花布,绣花鞋,无一不宣示她们的优越感和自豪感!
是啊 ,在这个封建迷信的社会,能够不裹脚,能够穿戴这么多银饰,就是最好的见证!可惜我们玉哥想的都是,青春万岁!是多久没有如此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了,是多久没有如此心花怒放光彩夺目了,是多久没有如此肆意妄为了,知道自己喜欢喝酒也经常把自己灌醉,可那里面的心酸和苦水没地方诉啊!
现在,
就是现在,
我还是没有虚度年华!
能近距离的不违法乱纪的在花丛中,哪怕只是飘过去,嗅嗅香,也是醉了,也是满足的,也是赚了。封建社会对男性还是有偏爱的。
体香,花香,酒香让人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绕过两个堂屋,又路过一个天井,良玉轻手轻脚随着阿妹队伍来到比较偏的一个院子,今天是旁支的一个土家阿妹覃果的哭嫁日。
自古土家族山寨为人父母者,家里儿子年满十二岁以后,就开始请媒给儿子访亲。既要门当户对,年龄相当,又要身体好生养 ,“八字”相合的姑娘。
两方互相看上后,便正式请媒人(可男可女),向女方求亲,求肯成功以后就是定亲,俗称“写八字”、“吃耳朵酒”,接下来请风水先生把结婚的日记定下来,俗称“报日子”,择定良辰吉日后,女娃在各自的家中由梳头婆梳头,一面梳,一面要大声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上头”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仪式。梳头要用新梳子,助“上头”的人必须是“全福之人”,即这人是六亲皆全,儿女满堂之人。摆酒宴请,八方宾客,接亲,吉日吉时新娘子须由大舅哥背着上花轿(据说新娘双脚着地的话就会带来恶运)。再在男方堂屋拜堂,礼成。
一般结婚前一个月(也有七到十天前开始的),土家族阿妹就会停止下地做活,开始进入“哭嫁”环节。婚期到来,男方派人给新娘送去衣裳,首饰、布匹以及给岳父母家酒、肉乃至盐、茶、米、豆等,叫“过礼”。这些刻在土家族后裔骨子里流程,哪怕是经过了几百年,合八字,过礼,拜堂,谢媒这些个礼节一直保留下来了。这些个知识不管过了多少年,土家儿女都是了解的。
玉哥安安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看样子,现在是哭嫁的环节,新娘子的好姐妹,家里的女性长辈,都多多少少来哭泣。
“我的心肝宝贝哦,娘那么舍得你哦!到了别人家哦,万事靠自己哦!……”这是果儿的娘,玉哥跟着人群观看着,这个热闹的时候,是可以围观的,小姐妹们确是嘻嘻哈哈的,看着果姐儿的礼盒和化妆台上的头饰,老辈人心灵手巧,精美绝伦的银块在古法制作下,匠人们想方设法的让每一件银饰成为一个故事,最简单的式样往往最考验技术。
每一句歌词都渗透着长辈们的担忧和挂恋。准新娘也是泪眼婆娑的回应着养育之恩。
一阵热闹后,人群慢慢散去,丁哥儿不禁感叹,自己的女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在干嘛呢!黯然伤神,估计等她出嫁自己非躲厕所里面大哭一场!
往回走,摸索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个转角,和人撞了个满贯,正准备言语……“丁哥,是不是你啊?”
熟悉的问候传来,低头。
这不是,不像啊?
像是年轻了许多的采银赫!
不是采哥儿,
就是采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