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内。
秦母被烫伤的程度已经达到二级烫伤标准,虽然暂时给她消炎而且进行了紧急处理,但是留疤是不可避免的了。
妻子被烫伤,秦父这会儿正在国外参加商业研讨会,这个照顾秦母的责任,还是又落回了大姐秦墨云的身上。
即便,她自己也才经历过一场非人的“网暴”。
可她作为大姐,作为秦家长女,一些责任她根本无法推脱。
即便母亲对她再不好,她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一直是秦墨云的人生观念,所以她戴好了口罩,整个人防护得十分隐蔽来到了医院。
这次,即便她进了病房,也没有摘掉自己裹住全身的装扮。
她的高傲被击碎后便有种无颜在阳光下活着的感觉。
秦墨云负责地让人买了汤盏过来,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难道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没有任何一点身为人母的反应吗?
“墨云啊,你四妹已经去找秦江拿我们秦家特制的‘烫伤膏’了,这野小子真是半点不给我省心,离家出走而已,竟狠心地把家里一些常规的药膏全都拿走!”
“他真是太自私了!!”
秦母的伤口上完药被包扎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她受伤的事情,已经通知了老公和女儿们。
却是故意地没有通知秦云。
秦母也美其名曰,不愿意让身体本就孱弱的阿云为她担心,即便秦云本人也住在这家医院里,让阿云来看看她其实走不了多少路。
但,秦母心疼。
又怕秦云会因为她受伤是为了给阿云煲汤装汤盏烫伤的而内疚不已。
“墨云啊,你也知道阿云那性子,一向善良温柔又细致……要是知道我受伤了,怕是会不顾身体彻夜也要来守着我。”
“这对他的身体多不好啊,还是瞒着他吧。”
秦母开口闭口皆是秦云,让秦墨云眼底缓缓升起阴翳。
阿云!阿云!阿云!!
天天念着她的好儿子阿云,那么她这个做大女儿的就活该不辞辛苦昼夜陪护也讨不到一句好?
这一刻,曾经秦江受过的被偏心至极的苦,以及有苦难言的绝望在秦墨云的心中具象化。
原来,她曾经也是偏心阿云的一员。
那么秦江,是不是也早就对自己压抑着怨恨了呢?
所以才要用这么狠的手段折磨自己。
终于,秦墨云忍无可忍地开口:
“母亲!你一口一个阿云,你既然这么心疼你那乖儿子,不如我给你转病房让你们母子俩住一起算了!”
“你心疼秦云彻夜照顾你会受累,就可以拿我当牛马使唤?”
“妈,我来照顾你是我孝顺,可你关心过我吗?我刚经历过什么你能不清楚吗?”
“我压抑着负面情绪也来照顾你本没有任何怨言,可你半点认可都没有,口口声声提你那乖儿子……
原来秦江说得对,你一直偏心至此。”
秦墨云以前忙于事业,而且家里有任何事秦江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主动照顾家人的。
她自然不清楚,原来母亲骨子里竟这么偏心。
甚至,从前的她也在偏心秦云跟着母亲一起排挤秦江的一员。
秦墨云此刻只觉得心脏好像瞬间揪成一团,难受地像被什么堵死了一般。
“墨……墨云,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你亲妈,你照顾我是你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阿云是你亲弟弟,他身体不好我便多些照顾和关心,这也有错吗?”
“我看你就是被秦江那野小子给洗了脑,竟然开始反驳起我来了。”
“是,你跳艳舞的视频妈妈也看见了,并非不管你,只是你是秦家的大姐你应该有这个承受能力去解决和消化。”
“这点压力你都承受不住。”
“以后怎么帮你弟弟协助管理公司,接秦家的班?”
秦母也越说越气,直接顺手将一旁的水杯砸飞,玻璃杯碎在秦墨云的脚边。
像是一种封建大家长们对子女无形的压迫与震慑。
但,秦墨云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金融女总裁。
这一刻,她突然就不想伺候秦母了!
“啧,协助管理?”
“我不稀罕呢……”
秦墨云的态度很冷,而更冷的是快被秦母逼疯的心。
她作为秦家长女,为秦家的发展筑起高墙,上管理金融集团,下管教弟弟妹妹们,孝敬长辈关爱小辈。
她自问做这个长姐即便有小错,也足以劳苦功高。
可……原来她的付出在妈妈的眼中,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吗?
甚至,她被侮辱清白,母亲也只觉得是她承受能力不够。
这样的亲人和亲情,真的还有继续维持的必要吗?
秦墨云忍不住开始反思。
“墨云,妈妈理解你现在的情绪失控,妈妈也不怪你刚刚顶撞我了……”
“你四妹去找秦江要我们秦家的烫伤膏已经几个小时了,你能不能帮妈妈去把你四妹五妹都找回来?”
“一定是秦江这野狗又对你四妹使绊子了,你作为大姐……”
秦母还想说什么,但却蓦然被秦墨云冷冽的目光震慑到。
那是一股极冷的视线。
看她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妈,你真觉得那烫伤膏是咱们秦家‘土生土长’的吗?”
“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全家用的烫伤膏、祛疤膏、各种用途广泛的药膏出现的时间都是在秦江回家之后呢?”
“你猜,怎么会这么巧呢?”
“秦江要离开秦家,即便带走了这些药膏,可秦家上下但凡有个人能制作,不是早就补上家中用药所缺了?”
秦墨云直接挑明地开口,其实她也并非没有质疑过这些细节,可她一向忙于集团事务,对这些“小事”,她向来不关注。
有人说是秦云制作的,她便也不稀奇。
毕竟,秦云弟弟也是个才子呢。
但,秦墨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药膏真的是阿云制作,为什么秦江带走后,家里到现在都没有新的用药供给??
秦墨云不是傻子。
有了这个猜测,便越是心惊。
所以!她曾经一直都在秦家做一个帮凶,挤轧着秦江的生存空间……
秦墨云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竟如此的肮脏。
她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就像一柄又一柄的重锤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头顶击打。
秦墨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她……是帮凶吗?
她……是赶走秦江,折磨秦江弟弟的始作俑者之一吗?
头越来越疼,神经撕扯一般地钝痛着!
她神经衰弱的老毛病又犯了。
秦墨云捂着脑袋,疯了一般地冲出病房,留秦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极致。
“墨云……墨云你要去哪??”
秦母江玉瑶叫着,却没了回应。
她脸色难看至极,正忍不住地难过,电话声传来,她一看号码,面上蓦然便扬起温和的笑:“沐云?”
“小二啊,你医学研讨会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妈妈住院了,妈妈没事的……什么?你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你那里还有没用完的烫伤膏?小二啊,你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呢。”
二姐秦沐云正在开车,心里还在记恨着之前秦江擅自挂断自己电话的事儿。
她与秦江在秦家的关系向来不错,他是吃错什么药了竟敢拉黑自己!!
“妈,秦江人呢?”
“这会儿他应该在鞍前马后照顾你吧?这次我回来,可得好好惩罚他,要他为我试一味烈性药,以惩戒他将我拉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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