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因为一些急事过来找徐琇莹的陈师爷,还有张捕头。
王勇呆滞的看着两人,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迎着两人的目光,低下了头。
“陈师爷,张捕头。”
张捕头在门口听着的时候,就已经火冒三丈,再看他的手下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抬手就要教训下属。
陈师爷在发现的瞬间,就按下了张捕头抬起了的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
“王勇啊,县衙门口出了点事,你去看看吧。”
“王厨娘,快要正午了,你也该回去准备了。”
王厨娘和王勇并未听懂陈师爷的意思,皆是心下一凉,却不敢多问,只得应下跑开了。
两人抛开后,陈师爷和张捕头也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连徐琇莹手里的二两银子也视而不见,笑了起来。
陈师爷笑道,“徐丫头,邻县有衙役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徐琇莹没听明白,但拿着银子就起身走向两人,右手不断颠着银子,上下翻飞,嘴里还调笑道,“今天天降横财,晚上我请您几位去酒楼好酒好菜的吃上一顿。”
陈师爷和张捕头只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张捕头随后说道,“邻县来人说自家的仵作莫名死了,又无第二个仵作帮忙验尸,听闻咱们这里出了个厉害的女仵作后,便想着请你去一趟。”
徐琇莹这才明白,进屋拿了验尸箱后,又将放在桌子上的两柄解剖刀带上,一边随着两人前往前院,只是面色有些犹豫。
“这,我对衙内规矩还不甚明白,犯了些小错,你们也愿意包容我。可我这要是去了外面,弄错了规矩,只怕影响不好。”
陈师爷点了点头,“也对,你这丫头素来不喜欢这些束缚的规矩,前些日子叫你背规章,只怕还没开始吧。”
徐琇莹故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神期盼的看着陈师爷。
却见陈师爷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我近几日得准备卷宗入档,只怕没有时间。”
话音落下,就见到徐琇莹一脸失落,他想了想,立即说道。
“不过邻县在大人初来乍到时多有帮助,他们仵作之死大人也很关心,应当也会和你一同前往。”
听到温庆舟可能会一起去,徐琇莹脸上的表情怎么也装不出来了。
“啊?!”
陈师爷见状,心中明了。
作为下属,他也知道和自己领导一同出去的感觉很是不好,但温庆舟的确回去。
三人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和本地衙役打扮相似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躬身朝着面色严肃的温庆舟禀告什么。
温庆舟眉头紧锁,在看到徐琇莹到来后,才略微舒缓,并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那邻县衙役喜出望外,指着门口的一辆马车说道,“大人,还有这位徐仵作,您放心,我们大人说了,既然是请两位帮忙,绝不会怠慢了二位。”
“我们备了马车,还请不要嫌弃。”
不用走着去当然很好。
徐琇莹见如今情势,也只能点头,等到邻县衙役请温庆舟上车后,立即拎着验尸箱上前。
邻县派来的马车是最简易的一马两轮,车厢不大,但前方供马夫坐的前室板子比较宽敞。
徐琇莹先将略略沉重的验尸箱放在车辕边上,单手放在板子,用力一支,身体借力往上一坐,人已经坐在了前室板子上。
她轻快矫健的身姿,叫一旁还等着帮忙的邻县衙役面生惊讶,随后惊讶转化成惊喜,对着后面送行的陈师爷和张捕头连连夸赞。
“不愧是您这儿的人,果然厉害!”
陈师爷和张捕头其实也未见过徐琇莹这般的身姿,但非常快速的抱拳一笑,表示谬赞了。
邻县衙役又恭维了两句,从前室板子另一边坐了上去,拽住骏马的缰绳,先是偏头朝着车厢里的温庆舟喊了一句。
“大人,我们启程了。”
听到里面的回答后,这才转头看向徐琇莹,“徐仵作,您坐好。”
徐琇莹点了点头,身下一晃,马车出发了。
所来求助的邻县名叫东来县,原本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但地方占据面积是附近县城中最大的,因而人口众多,生产力也是名列前茅,对比几个县要好上一些。
东来县的大人叫做孙涛,奉命前来的衙役叫做赵明,年纪虽大,但到东来县衙做捕快也不过三年有余。
这么大年纪还能吃上公家饭,只因自家婆娘有本事的很,是东来县大人发妻的好友,更别提岳父还是孙涛孙大人的老师。
“赵叔,您要对自己有信心,您的岳父饱读诗书,您夫人在这样的教导下,自然也是知书达理,两人更是明了举贤不避亲的道理。他们想法子推荐您,定然是因为您有过人之处。”
听完了赵明毫不收敛的自爆,徐琇莹看着对方。
虽然赵明脸上笑呵呵的,但她看到了眼底伸出的冷漠,心念一转,说出了上述的一番话。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赵明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眼底情绪破冰,对自己的称呼更是变了一个。
“哈哈哈!我就知道能让温大人和陈师爷看重的人,一定是聪明伶俐,有真本事的!”
“等案子办完了,赵叔一定要找时间带你和我夫人以及岳父吃顿饭。”
赵明心情很是畅快。
他走后门进入县衙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且愤愤不平。
但至今说出这一番话的,只有徐琇莹一人,且也说到了点子上。
他赵明从来不屑攀关系,做那叫人不耻的行为,此次入职,除了夫人和岳父帮忙,也是孙涛亲自开口。
只因他有一项绝技,人像画。他可以凭借一个人的口述,描述出存于那人脑中的人面像,且相似度可达九分。
仅凭此项绝技,他已经破了十几件大大小小的案子。
赵明心中对徐琇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笑了笑,说道。
“你可知,孙大人派来邀请您二位的人并不是我,只是徐仵作最近风头大盛,我心生好奇,这才请命而来。”
“风头?我一个仵作有何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