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震是真的担心,被郭大炮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谭震很想再劝几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卖弄清高。
学生的情商都比较低,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他只能祝愿牛哥好运,但愿郭大炮不要来!
上午先考语文,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
九点,考试开始了,说实在的,语文真的没什么可抄的,试题有很多都是理解,再加上作文,真没什么值得可抄的地方。
十点,谭震已经完成了除作文以外的所有题目,他把试卷拉到显眼的位置。
“咳…”,他轻咳一声,开始用草稿纸写作文。
大牛显然收到了信号,一边紧张的看着监考老师,一边抄着答案。
十一点,有人开始交卷了,谭震的作文也已经誉写到试卷上,他正准备交卷。
“咳咳…”,大牛突然发出了暗号。
不是吧,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抄好?
谭震有点懵。
谭震无可奈何,自己酿的苦酒,再苦的也得咽下去。
他举起卷子,装作在检查,方便牛哥抄写。
他就是有点担心,牛哥不会连作文也抄吧?
不知道是牛哥太聚精会神,还是今天走背字。
他探长脖子打小抄的时候被经过的郭大炮发现了。
如同往常一样,郭大炮是从后门进来的!
谭震有时候都有点怀疑。
学校之所以每个教室设置后门就是为了监督学生。
要知道人的眼睛是长在前面的。
而老师们总是喜欢从后门悄无声息的摸上来。
要说牛哥也是够倒霉的。
郭大炮本来是看到已经十一点了,准备回家吃饭的。
恰巧经过36班教室。
也算是牛哥流年不利吧,被郭大炮给撞了个正着。
牛哥正抄的起劲。
还有那么一点点,他就抄完了。
其实就是谭震手拿试卷遮住的那个位置,有个选择题答案看的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选A还是选B?
他踮着脚,伸长了脖子。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确定是A。
他高兴的在试卷上写上A,终于抄完了。
看着写满答案的卷子,他非常满意,。
看来今天满分120拿个100分还是很有把握的。
他得意的拿起试卷准备交卷。
抬头就看到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在看着他,眼光充满了同情…
毫无疑问,牛哥这回“栽了”。
就连举起卷子的谭震也没能幸免。
尽管谭震一再辩称,他就是为了检查试卷。
没想到一不小心被大牛哥看到,发生了误解。
但是很显然,在郭大炮的火眼金睛中。
谭震这种欲盖弥彰的小把戏,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看在谭震学习还算良好的份上,放了他一马。
给了他一个口头警告的处分。
而牛哥就惨了,不但语文成绩零分,还被勒令在全校的早操课上做检讨。
看着牛高马大的牛哥站在上面。
佝偻着腰,满脸通红,低着头读检讨的样子。
谭震心里很是心酸。
年级测验结束后几天,国庆节到了,学校开始放假。
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黄金周,一般节日就是放假一天。
国庆节特殊放了两天假。
回到家的谭震就开始盘算着去哪玩一玩,好好的放松一下。
没想刚从房间出来,刘英就叫住了他。
对他说道:“明天放假,咱们全家一起去你小姨家!”
得,这下啥都不用想了!
小姨的大名叫刘梅,小名梅子。
跟刘英一样,因为早年间外公外婆亡故,很小就寄养在亲戚家中。
未到豆蔻年华,就早早的出嫁了。
小姨嫁到了县里的沙白乡江水村。
也是山区,不过条件比谭震家要好很多。
小姨父本来是个高中生。
据说七十年代的时候,去乡里的“赤脚医生培训班”培训过几天,回来后就当上了大队的卫生员。
集体解散后,小姨父就在家里开了个小诊所。
后来他在乡中学教书的老父亲退休后,又顶职去了乡中学教书。
从那以后,每天他从学校上完课回来就给人看病。
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家境在江水村算是比较好的。
小姨父的名字也很好记,叫李德。
跟那个三十年代在中央红军当指挥的李德顾问一个名。
虽然没有“李德顾问”的风光,但是在江水村也是个人物。
小姨家有两个小孩,儿女双全。
按理说应该是家庭幸福,阖家欢乐才对。
要说唯一的缺憾嘛,就是小姨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让自诩学识过人的小姨父很是苦恼。
这个文盲的妻子如果换成是忠厚老实的老三叔也就算了。
毕竟是农民家庭,不讲究这个。
只要能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就行。
但是小姨父不一样,他可是人民教师,还是个医生。
当然充其量也就是个赤脚医生。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文化人。
一个文盲,一个老师。
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共同语言吗?
也就是在那个年代,受传统的束缚。
小姨父才“忍受”了小姨,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
后来到了经济发展的九十年代,小姨父看上了同村一个漂亮的小寡妇。
两人时常勾勾搭搭,就想着要跟小姨“掰了”。
彻底摆脱这个没文化的文盲老婆。
记得那个时候谭震出去打工刚回来。
看见哭的两眼通红的小姨,拿着一个包裹,手足无措的站在谭震家门口。
整个人精神恍惚,跟当初年轻漂亮的小姨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看见她站在自家门口,谭震还以为是哪里逃难来乞讨的乞丐。
那个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酸。
当时谭震叫了她好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
可想那时小姨的心里是多么的无助。
家没了,娘家也没了。
只有一个远嫁他乡的姐姐可以投奔。
谭震握着小姨手的时候,感觉她还在颤抖,身体摇摇欲坠。
也不知道她是怎样走过来的?
那可是几十里的山路呀!
他搀扶着小姨的时候,看到三十多岁的小姨居然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
满脸的沧桑看着就像一个中年迟暮的老人。
看的谭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过后来小姨父和小姨还是没有离婚。
也许是传统的束缚,又或许是两个孩子的原因。
两个人还是选择继续生活在一起。
或许这也是很多家庭在那个年代的缩影吧。
但是小姨的处境显然更加的难过。
在小姨父的家人看来,一个泥腿子,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
嫁了一个“好老公”,就应该忍气吞声,任打任骂,过不了就自觉离开。
现在居然还敢回来继续待在家里,这让她们心里如何甘心。
于是,每天的冷嘲热讽便成了小姨的家常便饭。
甚至有时候是小姨父的姐姐,外甥女也一起上阵。
而可怜的小姨只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躲在角落里,忍受着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