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是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处理就好。”
我脸上透著尴尬,他好像是想歪了,那表情就像是小奶狗,怕我想趁他虚弱,直接给他办了。
他越这样,我心里就越想逗他,对他的话完全不以为然,还故意凑到他耳边小声调侃道:
“没关系,我出去打桶水,马上就回来了。”
我手里拿着一根火把,拎着水桶从山洞走出去。
山洞外面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黑,现在应该正是十五,月光洒在山间,照得水面上如银沙铺地。
我快步跑向小溪旁边,蹲下身子灌满两桶水。
就在我正想离开的时候,我的余光瞟向了水面内的倒影。
我吓得后背瞬间泛起一层白毛汗,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东西出没山间。
水面上竟然倒映出两个人的倒影,一个是我的,那另一个又是谁的。
我眼睛微微眯起,用余光瞥向水面,那个倒影此刻正站在我身后,她浑身一身红衣,披头散发,脑袋耷拉着,一双黑瞳充满怨毒,脸上满是刀伤的伤痕,最最害人的是嘴角像是被尖刀划开,直接咧开到耳根位置,白森森的牙床骨都露在外面。
这种视觉冲击的恐怖还可以忍受,直到她朝着我咧嘴笑的那一刻,实在是瘆人到骨子里。
这个时候,我是真后悔没听古渊的话,出来打什么水。
趁着他还没有冲上来,我必须要做出反应才行。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拎起手中的木头便朝身后那个人抡了过去。
“哎呦……”一个男人的惨叫声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定睛看去,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龙鳞,这不太对劲儿啊。
刚刚明明是一个穿着红长袍的女人,为什么这一刻变成龙鳞了?
“怎么会是你?”我脸上惊恐之色还没褪去,见到龙鳞也还很紧张。
“我还想问你呢,我刚落地,你就拿木头砸我,这不太妥当吧?”
“你过来。”我也顾不上跟他解释,拉着他便朝小溪旁边走去,让他看水面的倒影。
“看什么,这里面除了你我,还有谁?”龙鳞揉着脑袋,对我有些不耐烦。
不对劲儿啊,刚刚我明明看到一个女人的,难道是幻觉?
我正疑惑著,龙鳞开口问道:“我兄长呢,带我去见他。”
“你见他干什么?”今天他要杀古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此刻我对他还是心有芥蒂的。
龙鳞见我看他的目光带着不善,他这才将身后的包裹拿了下来。
“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还要给我兄长的衣服。”
他见我还不动弹,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自己找。”
说著,他把包裹塞给了我,他拎起两桶水朝山洞走去。
他明明已经知道古渊的位置,还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自知自己没办法阻拦,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朝山洞内走去。
可是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总是感觉有人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盯着我看。
可是我回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难道又是我精神错乱?
我没敢在过多停留,急忙跟上龙鳞的脚步进入到山洞之内。
此刻的古渊盘膝坐在枯草对上,正在吐纳调息。
龙鳞进来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兄长你……”龙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古渊打断了。
“就知道你一定回来。”古渊声音很平静,语气就像当然与龙鳞下棋一般。
龙鳞没再继续说,而是转移话题说道:“怎么会这样?”
“我母亲如何了?”这一刻他还是最关心自己的汐女。
“她没事儿,被幽禁在栖凤宫了,我已经安排人进去,除了不能出栖凤宫,没有人干怠慢她的。”
古渊听了龙鳞的话,心中的大石头才算落下。
“以后……我母亲还请你多多照顾。”
“这是什么话,你的母亲凭什么让我来照顾,你自己好起来,凭本事把他带出来。”
古渊沉默片刻,本就黯淡的眸子,变得更加黯淡了。
“我现在只想平静的过一段日子。”古渊说话的感觉,总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龙鳞满眼忧伤的看着现在的古渊,此刻的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堂堂的天界太子,沦落到目光失明,浑身衣服破烂不堪,躲在山洞的枯草内,在他面前放个碗,真的就成乞丐了。
“哥……对不起,今天我也是权宜之计,没想过要伤你。”龙鳞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好像快要哭了。
“我知道,所以我母亲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古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马上转移话题说道:“不说这些了,薛良如何?”
提到薛良,龙鳞重重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答:“薛良银乱天庭,被贬下界,永世不得回天庭。”
这样的判决,还不如不判。
“他杀了顾老板,被贬下界就完了?你知道他再人间活了多久吗?”
这一刻我真的没崩住自己的情绪,直接脱口而出。
可是这话一说完,我的心口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得要死。
我不想让古渊担心,用手试试按住胸口,尽可能掩饰自己的痛,站到旁边不再插话。
“事已至此,现在只能劝父帝向善,如再如此冥顽不灵,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不出古渊所料,只要龙鳞知道天帝的恶行,肯定不会让天帝恣意妄为,龙鳞在天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他说话,天帝也要考虑三分。
“龙鳞,天帝本就猜忌重,一定要压制自己的情绪,一切还有从长计议。”
“兄长所言极是,你且好好养伤,待我规划好一起,必定带你回天庭,让父帝跪在你母亲面前认错。”
“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帮你换身衣服。”龙鳞说道。
“不用,有她在呢。”古渊说的她即使我。
龙鳞看了看不远处的我,便走到我的身边,给我拿了一些疗伤的药。
“这些药是疗伤用的,你且收好了,还有帮他换洗下衣服,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接过药,朝龙鳞颔首,他又回头看了看古渊,叹了口气转头离开了。
送走龙鳞后,我悄咪-咪的走到古渊的身边,拉扯着他破烂的衣角,娇滴滴的问道:
“你不是不让我换衣服吗?怎么,现在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