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赫马上倒退回去,可是后撤有些急,池鱼的身体又再一次栽入了血池之中。
这一次她一听疼到彻底站不住脚跟,血池没过她的口鼻,只留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哀怨的注视著君赫。
君赫看着池鱼受苦的样子,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
身体瘫软,重重跪在地上,仰头看向墙壁上的众多神佛,他们一个个长相各异,姿态万千。
君赫满脸哀怨,重重跪在地上,朝墙壁上的神佛叩拜,求他们能救救池鱼。
“各路神仙,求求你们,救救池鱼,别让她在受苦了,只要能救她于苦难,我君赫发誓从今以后见神就跪地叩拜,一定做你们最虔诚的信徒。”
君赫每叩拜一次,脑袋重重磕在凹凸不平的石面儿之上。
没磕几下,他的额头已经头破血流,石板地面上磕出了血。
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停歇,“咚咚咚……”没磕一声,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疼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杀,明知道那是神像,不是真的,对着他们磕头怎么可能会有神像显灵。”
“神仙确实没显灵……他们确实没显灵,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不就是求神拜佛吗?可是哪一次又真的会显灵呢?”
君赫一脸苦笑,当时他也确实是求告无门,那一刻,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到君赫磕得头昏脑涨,跪在地上,终于支撑不住摘倒下去。
昏昏沉沉之间,君赫眼睛微微张开,面前灰濛濛一片。
耳边传来阵阵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各种哭嚎声,绕得君赫心烦意乱,带着锁链的手紧紧捂住耳朵。
那声音真的就像是魔咒一般,听得我都浑身浮躁,难受不易,更何况他还身临其中。
“你想救她吗?你是不是想救她?”各种哭嚎声中传来一声狡黠的怪声,那声音就像是刮着玻璃发出来的尖锐声音。
听起来浑身不自在。
但是君赫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刚刚还浑浑噩噩,此刻却强撑著身体跪在地面之上。
“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要你的命也可以吗?咯咯咯……”这明显就不是想要无条件救人,是想要跟君赫谈条件。
君赫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可以,只要你能救她。”
“好,果然够爽快,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咯咯……咯咯咯……”
“我要你去到对面,把那些佛像都给我砸了。”那个声音中带着愤恨,似乎的那些神像很是厌恶。
“我……我不能……”君赫抬眸,话音带着担忧。
“你后悔了?”
“不是,我不能动,如我乱动,池鱼她就会被我带起来。”君赫的目光又转向了池鱼,此刻的她已经奄奄一息,再也经不起刚刚被吊起时的痛苦。
“你看清了,她的身体浸泡在血水里,被血池内的血虫啃食的痛苦,一点儿都不亚于蚀骨剜心。”
“我要你先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从此就是你的人,一辈子效忠于你。”
“好,那你先把这个喝了。”话音落下,君赫面前出现一个黑色的杯子,里面满满一杯血水,上面蒸腾出一阵黑气。
君赫双手捧起杯子,将那血水一饮而尽,刚刚入口,君赫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
他痛苦的跪在地上,身体的皮肤开始龟裂,裂痕中腾起阵阵黑烟,伤口一张一合,血水入泉眼一般汩汩涌出。
似乎要将身体的血全部流干一般。
“救池鱼,救她,求求你……”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想着池鱼。
可是那狡黠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诡异,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了。
“哈哈哈……让我救他……你做梦去吧,哈哈哈……”
君赫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骗他,他蜷缩著血水横流的身体。
身下满是自己的鲜血,看得出来他马上就要死了。
唯独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壁的某一处。
直到他的身体完全不动,那双眼睛还是睁著的。
“君赫……君赫……你怎么了?”我来着身边的君赫,看着他受了这么多苦,早就已经红了眼眶。
只不过我还在强撑著,不让泪水流出来。
“死了……”君赫回答。
我的心咯噔一下,忙问道:“什么?”
“呃……”趴在地上的少年君赫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曾经的君赫已经死了,这一刻复生的是没有血性的魔尊。”君赫双手交叉与胸前,看着少年时的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儿怜惜。
少年君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完全化成黑瞳,身体龟裂的伤口在迅速愈合。
刚刚飞出去的黑气有全部被他吸收回身体之内。
霎时间,整个石洞内陷入极寒的状态,君赫手臂之上的锁链开始急速上霜,结冰。
冰霜顺着他的手臂一路蔓延,直到勾住池鱼锁骨的勾子上同样结上了冰霜。
直到君赫身体里那道凌冽之气迸发出来,那锁链就如同冰锥一般,一击即碎。
锁链的残渣蹦向四周的各个神像,威力一点儿不亚于重机枪的威力。
那满墙壁的神像被飞出的锁链碎片击得四分五裂,啪啪炸响。
没一会儿功夫,那些神像就已经变成一点破瓷瓦片,完全分辨不出它曾经的模样。
这一刻的君赫已经彻底魔化,纯良的鲜血在刚刚已经全部流淌出去。
但是唯独没有放下池鱼,君赫解开身体的禁锢,不管不顾的冲入血池之中。
完全不顾血虫攻击啃食他的身体,她将池鱼从血池中抱了出来,放在石板之上。
“池鱼……醒醒……池鱼……”君赫不停的摇晃着池鱼的身体。
可是池鱼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君赫跪在地上,黑瞳渐渐变回黑白分明的双眼,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无助的流淌著。
“池鱼……都怪我……我早该回来找你的……池鱼,你睁开眼看看我……”
君赫握著池鱼的手,那只手已经几乎没有了血肉,完全是白森森的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