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身负重伤,失去记忆后,多亏柳三太爷搭救,给我换了个蛇仙儿身份,改名古渊,我才得以保命,算起来柳家对我有恩,柳三太爷说过,我之前冒充过柳三爷,所以就顺理成章当了柳家人。”
“那你失忆之前的事情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我又问道。
古渊深邃的眼眸低垂,隔了几秒又说道:“似乎有些记忆,可是不完全。”
“其实那日我去了神女庙后,误闯入池鱼的身体,有了一些当年的记忆,你想听吗?”
我声音淡淡的问道。
“你都看到了什么?”古渊问。
“当时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
“哈哈哈……古渊,好家伙,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说话之人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一头黑发,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魁梧,人未到笑声先到,一看就是那种比较爽快的男人。
古渊见到来人,正要下地打招呼,却被男人按了下来。
“刚刚你大嫂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的回来了,哈哈哈……”
他的手一下下拍在古渊的肩头,那力道是相当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他呢,看得我都有些心疼。
“大哥,别来无恙啊。”这些天难得见到古渊有笑模样。
柳大哥开怀大笑回答道:“好,好着呢,哈哈哈,我刚刚叫了老二,老四,还有五妹,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大哥,柳三太爷和柳三太奶近来可好?”
“好,他们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得道的人,天天逍遥自在。”
柳大哥说完话,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我,从柳大哥进屋到现在,我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脸都笑僵硬了。
我扭了扭下巴,柳大哥正好转头看向我,我马上恢复满面笑颜朝柳大哥施礼说道:“柳大哥好。”
柳大哥见到我对他如此礼貌,笑容也不减半分。
“好,好,弟妹果然生得标致,老三的眼光还真是了得。”
柳大哥的话音刚落,柳大嫂就端著两盘儿零食放在了炕桌之上。
“那是,我们家古渊是个痴情种,弟妹就是古渊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
“啊,我知道了,池鱼姑娘是不是?唉呀妈呀,我说古渊这棵枯木头什么时候还开花了,原来是找到那丫头了,哈哈哈。”
我坐在炕上,听着他们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个人唠的火热,真羡慕他们两口子,很有共同话题,恩爱有加。
柳大嫂见怠慢了我们,马上用手拍了一把柳大哥,柳大哥这才憨憨一笑说道:“你陪弟妹聊会儿,我带三弟出去转转。”
“大哥,我们这次来还有事情……”
柳大哥也不等古渊把话说完,强行拉着他走出里屋,我透过窗户看着古渊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担心,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柳大嫂坐到炕对面,把桌上的榛子核桃推到我的面前。
“这些你们应该爱吃,我看城里人都可喜欢吃山上的东西了,说什么,这些是绿色食品。”
我朝柳大嫂笑了笑,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么多。
“谢谢大嫂。”我礼貌的回应着。
“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柳大嫂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们挺好的。”我掰开一颗开口榛子轻轻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著。
“你可拉倒吧,大嫂可是过来人,你们两个进屋到现在,表情就不对,肯定是有问题。”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第一次见古渊的家人,总不能在上来就告状吧。
柳大嫂上一秒还是满面春风的笑模样,这一秒却重重叹了口气。
“古渊这孩子还真是可怜,当年三太爷把他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给他放在炕上,怎么放怎么是,冷得近乎结冰,当时我都以为这孩子活不了了,正正休养了一年才能下床走路,想想都心疼。”
“醒来之后,之前的记忆全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古渊,从他醒来后,我从来没见他笑过,今日他带你回来,我竟然见到他在笑,相比你在他心里很有重要。”
我垂下眼眸,听得心里泛酸,在我的记忆里,古渊的名字是我给他的,没想到失忆后他还能记得这个名字。
“古渊这孩子命苦,所以性子凉薄,少言寡语了些,不过一旦是他认定的人,他绝对会用生命去守护的,所以有些时候,弟妹你多担待一下他闷声不吭的性格,其实他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
柳大嫂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古渊的事情,他一个人独来独,唯独对自己心爱的东西保护欲极强,很多事情他自己扛惯了,所以只要他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他从来都是闷声自己扛。
柳大嫂还说,他这一点儿像极了柳大哥,他也是,一旦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大嫂,为了不让他担心。
从来都不跟他说事情的严重性,起初柳大嫂也很生气,两夫妻在一起为什么要相互隐瞒。
可是他们生性就这副德行,骨子里传承下来的,改不了的。
所以为了夫妻和谐,柳大嫂只能选择相信,只要他不想说的,她也不会多问,相信柳大哥一定可以解决。
听了柳大嫂的话,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最后只问出了一句话:“如果事情很严重,柳大哥要是解决不了呢?他会怎么办?”
“哪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柳大嫂眼睛里闪著光,对柳大哥是满满的崇拜。
“柳大嫂,依照您跟柳大哥多年的夫妻了解,我是说如果……他要是真的解决不了呢?”我将“如果”两个字加重拉长,再一次问道柳大嫂。
这一秒,柳大嫂竟然沉默了,老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她应该会撵我走吧。”
柳大嫂的话刚刚说完,我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