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声音刚落便回到怀华玉中,只留了一道灵力挡在白冉身后。
“砰!”两道灵力剧烈相撞,白冉踉跄了两下便摔了出去。
“咳咳……”白冉伸手蹭了下嘴角,回头还没等看清便被一道白光占据了视野。
“嗯?”白冉闭眼之时听到来人疑惑的声音,随即便昏了过去。
……
一盆冷水浇下,落在人身上掀起了袅袅水雾。
“噗……”白冉忽的睁开了眼,冰冷的水滴顺着眼帘掉落在身上。
白冉动了动,胸前一阵剧痛传来只能停下动作,而后又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
抬眼看去,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低头睨着她,手里还端着个滴着水的水盆。
“主子,醒了。”那人眼珠子绕着白冉的脸转了几圈,哈着腰回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白冉半睁着眼睛,水雾之中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身后还有一人,身形笔直却有些瘦弱,衣衫笔挺的贴服在身上,领口处平整的仿若从未触碰过。
一见这人,白冉便自心底有一种窒息感,无关实力,只是这人浑身一丝不苟的太过,让她看一眼便有种被强迫的难受。
再抬头便被门外透进来的日光晃了眼,那人的面目便在日光下格外阴暗,看不清楚。
白冉慢慢的挪到墙边,靠着墙边坐了起来。
“什么事?”白冉刚一张口,极干涩的嗓音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舔了下嘴角残余的水珠。
那人呼吸声均匀,踏着日光走进几步,下人搬了个椅子在他身后,那人便扶着下人的手缓缓落座。
“你不好奇这里是哪,我是谁,却只问所为何事?”那人声音虚浮,偶尔不用气音说话的几个字声音却有些尖利,很像女子的声音。
“你看起来挺精明的样子难道不知道多说无益这四个字吗?”该她知道的她就会知道,不该她知道的问了也白问,总之能明确的一件事便是眼前这人对她没什么好感,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不然也不会这样关着她。
“这里是凤鸣山凤家。”那人似是轻笑了一下,只是笑声浅的像是猫叫“我是凤家的主人。”
白冉哼笑了一声,眉心微蹙着低下了头,散乱的青丝打在侧脸上,挡住了惨白的脸。
“为何而笑?”那人语速极缓。
“真正的主人不会这样介绍自己,我笑你大约做主人没多久还没什么经验。”白冉说完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每次咳嗽都有腥甜翻上来,华老说的没错,她这内伤一定很重,若再不能好好医治一定会有碍她日后修炼。
“不过这与我也并无关系,我在凤家也只是认识几个人罢了。”白冉抬头,水眸中氤氲烟雾,水滴在眼帘的尾部慢慢的汇聚成形,最终沉重的滴落在地。
虽看不清楚,但白冉感觉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
“你很聪明,但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对你好些的。”那人靠在椅子上,一手轻轻盘着扶手。
白冉嗤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当然不指望一句话就能改变自己的处境,这人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凤家出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她却明白,大约与临走前凤离歌多次嘱咐的事情有关。
可惜就算她无心参与,也被迫卷入其中。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那人忽然从下人手里拿过一样东西,递到白冉的面前。
白冉眯着眼睛往前探了一下,那人的手便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分。白冉眼睛转了转,忍着痛又往前探了一分,那人又往后缩。
这样来回几次,白冉竟挪到了那人的脚边,再动一分,那人顿时站起身来绕到座椅后面去。
“你这是作甚!”尖利的声音里有丝怒气,因为急切而带了分阴柔。
“你站在日光下拿着反光的东西让我看,我隔着那么远如何能看清,你说我要干什么?”白冉没好气的瞪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
其实她只是见这人似有洁癖,故意看看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他着急至极也只是远离她,并未动手。
既然会把她关在黑屋里,又绑住手脚不允许她治伤,那为何对她的侵犯无动于衷?
那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这人的教养极高,不习惯对人动粗。
呸,白冉在心里连连唾弃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和教养极高的人是敌人呢,那岂不是说明她是粗鄙之人?不可能,自己当然没错,一定是眼前这人道貌岸然……
“你拿给她看看,别叫她再瞪着我。”那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下人手中,语气里微有埋怨。
“主子让你看,这东西哪儿来的!”下人将水盆扔到一边,捻着手里的东西送到她眼前,一动不动的端着。
白冉眯着眼睛凑了上去,只看了一眼便仿佛被光亮刺到眼睛而闭眼,再睁眼时还没等仔细看又歪头对着地面呕出一滩血来。
折腾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白冉才喘着粗气轻轻点头。
“我看清了,一把扇子嘛。”白冉虚弱的说道。
那下人双手早就端麻了,按按活动了下手掌才站起身来,瞪着白冉嘴里似乎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却又不敢出声,只将扇子放到那人的手边。
“主子问你哪儿得来的!”那下人攒了一肚子的火,高声喝道,却将瘦弱的主子吓得一激灵。
白冉眯着眼睛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来“不过一把不能扇风扇子罢了,一个无德之人为了调侃我送我的。”
“你来时,这扇子别在你腰间,说明此扇你日日要在手中把玩,你能不知道它的功效?”那人将椅子拖到了门下,又离白冉远了几分,随后小心翼翼的落了坐。
“看样子你心里已经有猜想,那又何必来问我,这扇子便是扇子,在我手中便是我的,你一个外人擅自动我一个闺阁女子的物件,又有何脸面还接着问这东西的原主人,你且说这些事情与你有何关系,我必得告诉你吗?”白冉提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
那人身体僵直的缩在宽大的座椅上,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向身边凶巴巴的下人。
“我可是过分了?”那人压低了声音。
“主子您说什么呢,这东西本就是咱凤家的,您一点也没做错啊,是她偷了我们的东西!”那下人连连劝道。
白冉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这人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循规蹈矩呢……
“对,此乃我凤鸣山的宝物白玉骨扇,你偷拿我凤家珍宝却还振振有词,父亲关你这几日真不算委屈你!”一双修长瘦弱的手拍了下扶手,声音仿佛拍死了一直蚊子。
“那行吧,那东西你们拿回去了,可以放我走了吗?”白冉靠着墙,微微歪头。
“不可以。”微弱的声音坚定的否认了她“我……我是要来问你事情的。”
“问吧。”白冉慷慨的扬起眉梢。
“此扇是何人送给你的,你那是否还有其他凤家的东西,或是那人送你的别的什么?”那人靠着椅子,慢悠悠的问道。
“他啊,送给我的东西多了,连人都送给我了,怎么你们在找他吗?”白冉一双沾着水雾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回看着那人。
“不知羞耻,不成体统……”那人身子又是一颤,厉声训斥道。
旁边下人捡起一旁的水盆,自外面水缸里又装了半盆水,冲着白冉便当头浇下。
“警告你,别看我们主子心地纯善便觉得好欺负,你最好看清自己的处境!”下人恶狠狠的指着白冉,怒目圆瞪。
“知道了知道了,可我说的也是实情,你一边要我回答问题,一边又嫌我丢人,到底要怎样?”白冉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
她大约也摸清了大半的情况,眼前这人便是现在掌权凤家的人,或者是掌权之人的亲近之人,而凤离歌显然是他们的对立面,自己被抓来这儿,大多也是因为凤离歌。
若是平时她还能逃命,只是现在受了重伤,除了拖延时间保存体力她没有别的办法。
“罢了,父亲教我的那些太复杂,我瞧她也不像什么精明之人,我还是直接问吧。”那人连连叹气,看了眼身边的下人,无奈的摇头。
白冉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个单纯的傻子竟敢笑话她蠢……
一时间白冉更担心自己的脑子,和这个人的脑子。
“凤离歌,是你什么人?”那人正了正身子,神态和语气都泰然了不少。
“你们抓我来自有调查,这种事情我若说出口倒显得我自不量力。”白冉冷笑一声,扭过头以侧脸对着那人。
“嗯,也是,那便回答我你身上可还有其他凤家的东西,快点交还回来?”那人言罢便伸出手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飞速的把手缩回去。
白冉低了低眸子,眼神在青丝的掩盖下扫了眼腰间雪白的腰封“我哪儿知道什么是你们凤家的,他送我便送我,难道还说是拿了凤家的来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