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内室的纱帘,一个身影瞬间扑向他,顿时掀起了一阵酒气。
“不是让你别动吗?”凤离歌无奈的叹了口气,任由白冉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动也不敢动。
“你只说不让我脱。”白冉不悦的纠正道。
敏感的字眼落入凤离歌的耳中,顿时便感受到自己胸膛前不对劲的触感。
凤离歌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自脚尖开始冰封,缓缓的冰冻到头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头发丝现在都僵硬的不能动。
白冉现下脱了外衣,两只皓白的胳膊大剌剌的在凤离歌的视野里晃来晃去,最后还是回到他的脖颈处,死死的扣着。
凤离歌食指在白冉手腕处的手镯上轻点了两下,手镯上漾开丝丝不显眼的雾气。
白冉忽的抬起头,眼睛几乎贴到凤离歌的脖子,扬起疑惑的声调“你在咽口水吗?”
声音刚散,凤离歌脖颈间便觉得一阵轻痒,白冉的指尖似乎在动他的喉结。
“我没有,你快下去……”凤离歌高昂着头,即便这样,白冉轻柔的发丝也蹭到了他的下巴。
凤眸紧缩,瞳孔紧张的望着前方,丝毫不敢低头。
“我不。”
脖颈处一阵温热的气流擦过,随即凤离歌身体一沉,下意识的用双手托住这个忽然把全身重量都挂上来的人的腰。
白冉现在双腿勾在凤离歌的腰上,双脚在他背后交叉成结,牢牢的挂在他身上。
凤离歌只觉得自己掌心下的肌肤烫的很,像松手又不敢,一时不知所措,两人静静的站了半晌。
“你,喝,多,了。”凤离歌只觉得自己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是啊,不然怎么会找你。”白冉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把你骂了之后就在想,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但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我觉得我没错!明明就是你,说杀人就杀人,那么多人一夕之间全部丧命,可那些人连我的面都没见到,更有甚者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因为我丧命,那对我来说是负担。”
“离歌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身边没有你,我会平安的活到现在吗,我也会像那些苏家人一样,在你杀他们之前,将全部的希望都系在强者的仁慈上,那种卑微,我这辈子都不像体验。”
“如果我们哪天分开了,你会不会一生气,也把我烧了啊……离歌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会放火烧人啊,我再也不在你面前玩火炼丹了……”
凤离歌静静听着耳边小女人呢喃的声音,不时的轻笑出声。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等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在你家门口放一圈火,这样你就一步也踏不出我的手掌心。”凤离歌扣着白冉的手紧了紧。
“什么心?”白冉头埋在凤离歌的颈窝处,眼睛重到撑不起来。
“我说你这辈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凤离歌凤眸微眯,声音略沉。
“你又凶我!你白天就凶我!你个兔崽子敢吓唬老娘?明明就是你草芥人命,你这次要不好好跟老娘认错,老娘就这辈子也不原谅你!”白冉忽然抬起头,在凤离歌耳边大吼着。
凤离歌眉心微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他刚才怕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醉酒的女人有点可爱。
“你听见没有,你现在立刻给我道歉,你凭什么不听我的话随便去杀人!”白冉强迫摆正了凤离歌的脸,让他的眼对着自己。
失了双手的支撑,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凤离歌的手上。
“白天你教育我一通,晚上还教育我一通,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为何要道歉?”凤离歌无奈的被白冉禁锢着脸,也不能松手将她两只手从自己脸上拿走。
他真的很冤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分的话,这个女人怎么忽然要他道歉?
看来她今天出去喝酒,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也对,都是我欺负你来着。”白冉被说服,愣愣的点了点头,松开双手,看向地面“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好困。”
凤离歌眉梢微动,掌心的温热不断涌动,薄唇轻抿,双手停在远处未动。
“咦?你松手啊,我不会摔到的。”白冉也蹙眉,催促道。
喉结滚了滚,凤离歌恋恋不舍的松开双手“现在没外人了,你可以接着做你之前想做的事情。”
白冉蹦跳着滚到了床上,将被子一脚提高,然后完全罩在身上“什么事啊?”
“脱衣服。”凤离歌端得谪仙脱俗的气质,一本正经的吐出三个字。
“脱衣服?”白冉坐在床上,仔细思考了一阵“不脱,你又要凶我!”
“我不凶你。”凤离歌柔声道。
“真的?”
“真的。”
白冉立刻乐开了花,手脚利索的在床榻上站直身子,一脚蹬飞自己的外裤内衬的裙子“我早看你们这些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不顺眼了,不就是几个布吗,罩这么多有什么用?”
随后低头指着自己不满道“这肚兜对人体发育不好,我还这么年轻,被这东西影响了怎么办?”
凤离歌眉心不自觉的蹙起,眼神轻落在手舞足蹈的身影上,并未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白冉说的这些话,他根本听不懂。
以现代人的看法,白冉现在的穿着距离过分还有十万八千里,该挡的地方都挡的严严实实,但落在凤离歌的眼中,却刺眼得很。
“你还是穿上吧……”犹豫半晌,凤离歌沙哑着声音,扭头往门的方向走去。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若再不走,他真怕管不住自己。
一簇火苗忽的挡住了凤离歌的去路,在他的眼前幽幽的飘着。
这是体外火,炼药师才能控制的独立火焰。
凤离歌驻足,凤眸里映着紫色的光,指尖微微收拢。
“我脱你走,不脱还走,我到底脱还是不脱?”身后传来女子不悦的声音。
屋内一阵沉默,凤离歌忽然转身,凤眸里映着一个窈窕的人影,瞳孔还是颤了颤。
“不走了,睡觉。”凤离歌几步迈到床榻边,伸手将外袍褪去精准的扔到衣架上,然后一手掀起被子,一手按着白冉的头将她塞回到床榻上。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白冉只觉得自己眨个眼的功夫,凤离歌就应该在自己身边躺下了。
白冉默默的缩在被子下,这阵闹腾后,酒劲儿散了些许,她对眼前的场景有些茫然。
不敢再乱动,白冉默默的牵起被角,盖过自己的下巴。
另一边凤离歌整个人都不好了,鼻尖围绕着阵阵女子的体香,一闭眼就是白冉刚刚挂在他身上时的神色婉转……
两人背对背躺着,白冉眼睛瞪大着望着眼前的墙面,飞快的眨着眼睛,越来越清醒。
她好像闹大了……
身后男人的呼吸声不轻不重,但却并不规律,一时快一时慢,偶尔还会轻轻的大口换气。
白冉以最小的动作迅速确定了自己的现状,亵衣还在,衬裤还在,除了比平日里穿的少了点,情况还不算太糟。
正当白冉觉得自己瞎担心,马上就睡着了的时候,身边忽的一陷,一阵翻转的摩擦声入耳。
白冉倏然睁眼,入眼便是放大了的俊脸。
俊脸此时面色微沉,望着她的表情像是什么洪水猛兽。
白冉顿时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只能小心翼翼的回望着他。
半撑着身子的凤离歌眼中似是闪过了千万流光,随之脑海里也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最终一手捏上白冉的脸颊,手劲儿有些大。
“冉冉,以后不可以再勾引我了。”
白冉微微蹙眉,开始反思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勾引了吗,怎么有些记不清了?
忽的,阵阵药香便与她的酒气混在一处,唇上一抹微凉,温热的鼻息紧逼着她的呼吸。
半晌后,凤离歌抬起头,凤眸里含着异样的光,最后闭了闭眼睛,狠狠的转过身,将被子拉到肩膀。
“不能……”薄唇里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什么,白冉却只听到两个字。
白冉微微喘着气,对着床上的纱帘眨了两下眼。
不能?什么不能?
想着想着,白冉便困得不省人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沉到某人在夜里翻来覆去盯着她看了十来次她也不知道。
第二日,白冉醒时头疼欲裂,只顾着敲了敲嗡嗡响的脑袋,没注意身边早已无人。
披了一件斗篷,白冉站在窗边往外看去。
窗外是一片火红的枫树,枫叶簌簌作响,竟一眼看不到头。风从窗口吹进,白冉只觉得头更疼了些,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醒了?”凤离歌端着碗汤走了进来,见到白冉后微微一怔,低头掩下面上的一丝不自在,将碗放到了靠近白冉的那一边。
“我还以为酒是什么好东西,不好喝不说,喝完竟还这么难受。”白冉使劲儿揉着太阳穴的部位,可无论怎么做也缓解不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