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儿!你们是什么人?”方夫人站了起来,面带惊慌。
锦衣卫将方振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后朝着许伍回话:“百户,方夫人在知晓官府传唤方振后,令人通知方振暂时去方老夫人处躲避,被卑职等人当场拿下。”
许伍冲着人点了点头。
方夫人已经冲到了方振面前,将方振扶了起来,先是关心了方振一番,随后望向许伍,面带愤怒:“你们这是做什么?擅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振原本有些慌,可一见他娘,胆子也大了:“娘,他们打我,娘你快给我出气。”
捕快都瞧呆了,一边气方夫人说谎,可一边又觉得这家人眼皮子低。许伍可是锦衣卫的百户,先不说官职本就比知县高了,就算是锦衣卫其他人,那也不是能得罪的。锦衣卫那群人就是疯子,而且还格外护短,没看知府都不敢得罪许伍,还让各地知县都配合许伍行事吗?
方家在亭纺县的确有些能耐,知县也的确要给他们一些脸面,可这些在锦衣卫眼里,压根跟捏死一只小蚂蚁没什么区别。
许伍也被方家母子给说笑了:“王法?你居然跟我提王法?”说完,他又望向方振,笑着问:“怎么,你想让你娘怎么帮你出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方振有些怵,但躲在方夫人身后,似乎就有了勇气,朝着许伍放大话。
方夫人要比方振聪明一点,能让捕快这么恭敬的人,必然是有身份的,是而她冷静下来,开口:“这位大人,我们虽是一介平民,可官府行事,也该有理有据,你们如此贸然闯我宅邸,于我儿动用武力,是何道理?”
“方振如今是嫌犯,而方夫人隐瞒不报,欺瞒官府,如今倒是有本事叫嚣。”许伍被逗笑了,他是真笑了,不过他也没有心情同方夫人废话,原本若是方家人配合,那么许伍乐得做个面子,可如今这番态度,许伍就不打算配合了。
许伍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就直接上前将方振又拽了回来。方夫人企图去拦,若是普通捕快,或许会顾忌方夫人是个女人,可在锦衣卫眼里,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方夫人既然要拦,他们便就直接将人往外一推,干净利落,直接将方振再次控制了起来。
“锦衣卫办案。”许伍已经冷下了声。
原本还想叫嚣的方振瞬间哑了声,而方夫人才刚刚爬起来,就愣住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许伍说了这话之后,转身就走,捕头瞧着解气,立刻跟了上去,而那个捕快倒是愣了好一会,才跟了上去。
方夫人见人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哭。
方员外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来,刚好许伍带着人出门。
他瞧见方振被抓,眼眸一眯,随后赶紧赔着笑迎了上来:“这位大人,我家小儿是犯了何事?”他虽然不认识许伍,但有些眼力见,一眼便知道许伍才是那个做主的。
许伍没搭话,只是冷冷扫了方员外一眼,便就直接带着人走了。
方员外被那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方振被带走,也不敢贸然行动,方振见了自家父亲,赶紧朝着人求救,可方员外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之后,哪里敢随便动手,还暗自警告地瞪了方振一眼。
许伍直接带着方振回了县衙。
而方员外回到家中之后,也从方夫人知晓了来龙去脉。
“老爷,这可怎么办?”方夫人急得不行。
方员外面色也不大好:“锦衣卫……怎么会扯到锦衣卫!”若只是知县,他倒好办,可锦衣卫,先不说他根本就没有门路,而且锦衣卫那是好惹的吗?就怕人没捞出来,还把他们一家全搭进去了。
“先看看。”方员外说。若是事情不严重,他便想想法子,可若是……那便只能舍了这个儿子了。
方夫人哪有法子,听到方员外这么说,也只能在一旁抹眼泪。
方振原本还觉得有爹有娘万事足,可他被抓,方员外方夫人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方振就慌了。一开始勉强还能装一装,企图说服自己爹娘会救他,可许伍稍稍一吓,方振就一五一十全招了。
“逊安县,去过吗?”许伍问。
方振先是愣了一下,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这会才明白过来是什么原因,他忙道:“大人,我虽去过逊安县,可那都是银货两讫的,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许伍嗤笑:“哪家花楼馆子是开在密道里的?你就一点都没觉得古怪。”
“这……”方振哪敢说,他自然知道是有问题的,可这同他有什么关系,要是早知道会闹出这些事,他肯定就不去了。
许伍懒得听他为自己申辩,直接问了他对逊安县酒宅知晓多少。
方振大抵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事,一下子就硬气了起来,不过也不敢隐瞒,就想说的明白一点,好证明自己的清白:“是有人介绍我去那个地方的,我给钱,挑个姑娘,睡一夜,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介绍我去的人?是我之前在书院读书时认识的,叫严兆奇,说是发现个好玩的地方,我和那严兆奇玩的还行,便就去了一回。那些姑娘姿色其实平平,不过那个做生意的倒是个脑子活的,整出了一些玩法,倒是令人新奇。”说到这方振还流露出一丝回味的神情来,可把许伍恶心的不行。
而方振口中所说的新玩法,就是虐待那些姑娘,用一些恶毒的法子在姑娘身上制造痛楚来造成他们的愉悦感。
许伍听的差点直接一鞭子呼到方振脸上去,不过碍于他还没说完,许伍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火气。
“严兆奇是什么人?”许伍问。
方振忙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西安州那边的人,好像是因为在家里被兄弟排挤,才到了咱们这亭纺县来读书,不过也就待了大半年吧,然后就被带回家去了。他在亭纺县的时候,带我去过一回,后来他回了西安州,不过还是给我留了一个联系的法子,我若是想去了,直接照他所说的去做便可。”
“如何联系?”许伍再问。
方振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开口:“亭纺县有一家书铺,若我想去了,便就去书铺,就说要买一本严家酒谱,之后便会有人接待我,与我约好出发的时辰地点,送我过去,等完事后再送我回亭纺县。”
“亭纺县,除了你之外,你还知道还有其他人去过吗?”
方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这都是私下联系,哪里能知晓。”
“你除了去那边之外,可有直接将姑娘带走过?”许伍问。
方振听了之后,略作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买了一个,不过我给了银子的,五十两呢!这可不是小钱了。”
“那姑娘呢?”许伍问。
方振没了声。
想到捕快所说,许伍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那姑娘怕是已经被方振玩死了。方振原本没有那方面的爱好,可偏偏进了酒宅那个地方,玩过了所谓的新鲜玩意,那买回来的姑娘会遭遇什么,根本都不用想。
“那边将姑娘买走,可有什么流程或是要求?”许伍继续问。
方振这个倒是回的快:“倒也没有什么,你给钱,挑姑娘便行,差不多就是我给的这个价格。不过……我是那边的老客,偶尔听他们提起过几句,好像说是,如果想要专挑八字的姑娘也可以,但是那种就要贵许多,低的百两起,贵的就千两起。”
倒不是方振是老客,而是方振家里在亭纺县吃得开,对方是想要多一条消息渠道罢了,所以才故意告诉方振。那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方振也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家里若是想要选个合适八字姑娘,不在乎出身的,他们也卖,不过那种他们都会卖没破身的,免得那些人家膈应。
方振知道是一回事,可身边也没遇上这回事,所以也就是听个乐子,这会是怕许伍找他麻烦,所以把自己知晓的都一并说了出来。
许伍并不知道程见袖的猜测,听到这,大抵也有了明白。
幕后人是先搜罗了一波姑娘,拿到了这些姑娘的八字,若是有八字合适的,便就卖给大户人家做冲喜那样的事,若是没有就让她们私下接客,或是直接像方振这样被买走。
而方振口中的严兆奇……许伍冷下了眼,严,这个姓氏已经出现得够多了。
方振的话全被挖完之后,许伍就直接走了,方振直接傻眼了,原本以为自己说完就能走,可他如此配合,最后还是被留在了大牢。方振如何,许伍一点都不关心,他出了大牢之后,便让身边人去看看傅祁暝过来了没。
一是给傅祁暝报信,二是萧言诚是同傅祁暝一道来的,他需要萧言诚来画个严兆奇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