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话音彻底散去,金符的余韵也彻彻底底的消散。
乌云中闪电如若电蛇一般,更是闷雷滚滚。
刚才那一击,并未对黑魂造成多大的损害。
只不过,那玉阳道士最后的话,却给了我莫大的压力。
后边儿的话我都全能听明白,可那一句,同为玉阳命,却让我心头茫然。
我目光落在了申河身上,眼中的不解更多。
郭衷传来话音,让我放它们出来。
我沉默,却并没有回应。
因为我大致知道,他们出来想问什么。
微抿着唇,我还是一直看着申河。
申河双手背负在了后背,他面色上的复杂,却变得浓郁无比。
过了许久许久,申河才回过头来,他眼中变得格外的深邃。
“我以为,你有事情想问我。”申河话音略低哑。
“你会告诉我的,不需要我问,不是吗?”我轻声又道:“我相信你。”
申河变得更为沉默。
他抬起手来,包裹在真身上的魂魄逐渐褪去了一只手掌,露出了玉化的尸身,以及其上的金色符文。
“玉化之身,玉阳之命,他追杀我的缘由,是因为我们,曾师出同门。”申河摇了摇头,眼神变成了唏嘘。
我脑袋懵了。
尽管那一句话让我有所猜测。
可我完全没有料到,居然真是这样!
同为玉阳命……
还有,申河如今的玉化尸身。
我之前一直认为,是申河过于强大,他慢慢修炼,属于尸鬼,才会被玉阳道士追杀,封印!
可没想到,居然是来自玉阳道士!
我现在还记得,当初郭朴说过,玉阳道士需要终生受戒,临死之后,可玉化尸身,慢慢返璞。
申河,就是终身受戒的玉阳道士!成功玉化!也快要返璞!
这一切,完全能解释的通了!
可让我不理解的是,师出同门,为什么那个玉阳道士要追杀申河,封印他,阻止他返璞归真?
还没等我问申河,申河却摇了摇头,他道:“说我们,或许已经错了,本尊的魂魄已经泯灭了神志,我不是他,其实,我记忆并不完全,吸收本尊的魂,只是让我有了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知道自己的来历。”
我没有打断申河,在理解他说的话。
申河停顿片刻,又道:“这身体本尊,在当年玉阳劫难,最后一关要度过的时候,发生了诸多的事情,有一个人,因此而亡。”我脸色再变。
因为我也记得,郭朴说过,最后一劫,是情关!
还说过,大部分玉阳道士,都无法度过这一劫,才导致整个传承都快濒临断绝。
这时,我面色逐渐苍白下来了。
情关。
就代表申河曾喜欢上别人?
足以让玉阳道士无法度过的情关,可想而知,两人之情得有多深厚……
其实,我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申河的不对。
就在当初他彻底拿到真身之后,就有一丝丝的变化。
只是当时,我认为申河有一部分事情不能告诉我,是因为我实力不够,让我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是因为……
他心底有另一个人?
不和我成婚来破掉玉阳锁尸符。
并非不想冒险,并非那些话……
就是因为,另一个人?
越想,我心头就越煎熬起来,眼眶甚至都因此逐渐泛红了。
就在这时,申河朝着我走过来。
本能,让我后退了一步。
申河抬手要拉我的手,我同时往后一缩。
“姜琳……”
“我猜到……”我艰难开口,尽可能努力让自己脸上有笑容。
“不,你没猜到。”低沉磁性的话音出现在我耳旁。
申河竟已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我身边。
他实力本身就很强横,我要躲开……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一只手,将我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身,几乎要将我压入他身体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心里有另一个人?”申河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深深的看着我,我没有抬头,他就伸手,勾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
“……我……”
一时间我更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甚至,我脸颊都因此变得通红。
“申河已经死了,或者说,曾经的玉阳道士申河,早已经湮灭,黑魂和我,都是独立而生的神志,我们曾经是他的衍生,但早已经不是他,我吞噬了他剩下的魂魄,但只有记忆,并没有意识。”“我是申河,但我不是他,而是你的申河。”
申河看我的眼神更为深邃,他眼中的复杂,已经完全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一抹轻松。
“那玉阳道士,名为简玉,刚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却有波澜,是来自于这魂魄中的本能,不过我也发现了这一缕本能,将其完全吞噬,并不是你所想的,我心中还有她人。”申河的解释,都带着一丝丝的柔和。
我呆呆的和申河对视。
一时间,我心头升起了不少懊悔。
因为我刚才,动摇了……
我后退在躲避,因为我害怕被挑破。
害怕失去申河……
可实际上,这却全都是我多想……
申河对我足够认真,足够信任,可到这种关口,我却……
一时间,我眼眶更红,抬手,我本能的想要给自己一耳光。
申河另一只手抬起,迅速抓住了我的手腕。
“申河,我……”我带着一丝颤音的开口。
可下一瞬,申河的容颜在我的眼中迅速放大。
他的头,垂了下来。
“呜……”我的脸,瞬间变得醇红无比,甚至是滚烫!
申河的唇,是冰凉的,魂魄没有丝毫的温度。
可我觉得,我快要融化了……
我完全没料到,申河会吻我吻的那么突然。
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又慌张的想要逃。
腰间的束缚被松开。
唇分,我和申河也快速分开。
我慌张无比的退后了数步。
我更是满脸通红,慌乱不安的左右去看。
于通站在稍远一点儿的位置,他瞅我和申河的脸上,全然是姨母笑一样。
一边笑,他还一边揉脸。
接着,他又跺了跺脚,叹了口气。
“师姐,你咋后退了呢。爷霸气啊,我得学着点儿。”
我脸瞬间更红了,甚至要滴血了一样,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另一旁的黑魂,他冷哼了一声,却往前方走去,到了山顶正中央盘膝坐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