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周堂的儿子,周解死了……”
于通这话,让我微变的脸色,骤然大变!
我惊愕无比的瞪大了眼睛,失色道:“这怎么可能?周解好端端的啊。”
于通放下手机,他脸上都是苦味儿,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明明他好端端的,年纪不大,还有本事傍身,一个解梦的人,可以说能未卜先知了,他死了,就太诡异……”
“怎么死的?”我又问道。
“被砸死的,听周围的人说,是他重新装了一块牌匾,刚安装上去,结果牌匾就掉下来了,将他砸死了。”于通叹了口气。
“去郊区。”我抿着嘴开口。
于通立即就喊陈业调转了车头,我们朝着郊区的方向行驶而去。
整个过程中,我内心都说不出的紊乱。
因为周解的死,太过诡异。
居然会是被牌匾砸死!
当时他的确和我说着说着,牌匾掉下来摔碎了,可他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更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有用的东西,他不可能透露出来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啊。
从三河口回河未市,还需要一段时间。
困意开始侵蚀我,我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等于通叫醒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周堂的铺子外。
这会儿铺门开着,铺子里头摆着一口棺材,灵堂上烟雾缭绕,旁边儿还有个女人和小孩儿在哭丧。
路边倒是没什么人。
一块从中间断开的牌匾,斜靠在另一半没打开的铺门上。
周解的遗照正摆在灵堂中央,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他嘴角居然挂着一丝微笑。
这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定定的看了许久,才想到,应该是来不及弄新的遗照,直接用了老照片改的?
不然,周解被砸死的,不可能笑出来。
我们走到了门前头,于通先冲着里头打了个招呼,喊:“周家嫂子?”
显然,那女人就是周解的遗孀了。
周解遗孀同时抬起头来,她呆呆的看着我们,尤其是看到我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更多了。
就这一刹那,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我男人已经死了,周堂解梦的牌匾碎了,从今以后,没有周堂解梦了,你们别来了,走吧。”周解遗孀哽咽的说道。
于通又叹了口气,道:“周家嫂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事发突然,还有,毕竟周堂老爷子,周解大哥帮了我们不少忙。”
一边说,于通一边从兜里头摸出来了一张银行卡,道:“这里头有五十万,是我家师姐的心意,不然你们孤儿寡母,也没个依靠。”
周解遗孀呆愣住了,看看于通的手,又看了看我。
我并没有嘱托于通要给钱。
不过他的做法,显然缓解了很多情绪。
于通又上前两步,将卡递给了周解遗孀,说了密码就在背面。
跪在地上那小男孩儿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们。
周解遗孀又叹了口气,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眼泪却婆娑落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抿了抿嘴,低声又道。
“什么都没发生。”周解遗孀眼眶通红,喃喃道:“就是今早上,我男人告诉我,周家要延续下去,牌匾不能砸,就算是他死,也得挂上去。”
“再之后,他就出事了……”
“爸爸说,他想埋在爷爷身边。”小男孩儿忽的脱口而出,他稚嫩的一双眼看着我。
我脸色再变了一下,道:“他什么时候说的?”“昨晚上,他搂着我说的。”小男孩儿认真道。
周解遗孀却傻眼了一样看着小男孩儿,更是惊愕不已。
我瞳孔紧缩,于通也看向了我,我们两人面面相觑。
“师姐……会不会是……”于通又开了开口,话没说完,我就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神,他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我其实猜测到了。
周解,不是突然死的。
他早就对自己的死,有了预兆,才会和他儿子说,死后想埋在周堂老爷子身边。
他并没有挣脱死,这个结果。
可他又和自己老婆说了,周家要延续下去,牌匾,不能砸……
这两件事情,必定是有关联的。
难道说,周解可以不死,但不死的话,周家就要废掉,周堂解梦就要断了传承?
他不想发生这种事情,要挂起来牌匾,因此,他才死了?!
是因为我那件事情的延续,还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什么?
可周解当时的确什么都没和我说啊。
于通给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出去说。
我迈步走到了铺外,于通一直走到了车旁边。
“师姐……我感觉吧,周家这两人的死,可能都和咱们关系不小……”
“之前你不是提了一点儿,如果咱们改了命,周堂就要魂飞魄散?”于通道。
我点点头,又道:“对。”
于通迟疑了一下,说道:“有没有可能,牌匾落下,就是预兆,预兆这命,一定能改,周解是因为想阻拦,所以死了?大势不可违?”我额头上泌出细密的汗珠,心头略惊疑。
于通说的,并不无可能……
这时,于通又道:“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周解不能埋在周堂老爷子身边儿,他搞不好对自己的身体都动了手脚,到时候,还得出事。”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周解的遗愿,是葬在周堂老爷子身旁。
如果不让葬的话,未免是我们不尊重死者。
可于通的话,大概率是对的。
这和我们本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氛围顿时变得僵持下来,我半晌没说出来话。
这时,于通又道:“我觉得,周解太执拗了,如果说,我们的改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周堂老爷子的结果,我们惋惜,但不可能不做,至少我们没有让周家的人帮忙,这是我们的命数。”
“同样,这不只是我们的命数,也可能是天命。”
“逆天命而行,周解才会死于非命,真葬在周老爷子那里,恐怕父子两临死相残,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周家其他人。”
“师姐,你风水术高超,给周解下一个好葬,让他儿子以后做大官,或者是商贾巨富,绝对对得起他们家了。”
于通这面色,已经有些苦口婆心,他又道:“师弟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师姐,你分析一下,对不对?”
我还是没说话,变得更沉默了。
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思索着,思索着于通这番话,思索着周解之死。
如果这一切属实,那周解之死,就是固执……
可周解的固执,又是因为对周堂的尊重。
我要是按照于通说的做了,这会对周家很好,周解却白死了。
恐怕,这会让周解怨气冲天!
半晌后,我才开口道:“这毕竟,都是一个猜测,我不能确定,下葬并非是当天,我要去见周堂老爷子。”
“具体怎么做,或许老爷子会给我指一条明路。”我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这……”于通叹了口气,道:“师姐,你固执!”我这才彻底明白于通的意思。
他处下葬周解,不管是否是我们推断那样,都会造成一个好的结果。
对我们也有利益,于通是选择性的不看不听其他缘由。
我眼神认真了不少,道:“此事,不能这样做,周家帮我太多。”于通又苦笑了一声,说好。
我示意于通回堂屋,又让陈业开车送我去安葬周堂的山下。
于通转身回去了,我上了车,陈业开始开车。
可就在这时,我却觉得有种锐利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本能的回头瞥了一眼,后边儿啥都没有,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车窗外。
我头皮略发麻。
以为我发现,好似周解站在他的棺材板子上,远眺着我!
只是一晃眼,车就转了弯,我什么都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