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话,又让我怔住。
“琳儿?”手机里又传出来声音。
我和爷爷说了泗水阿赞住着的地址。
并且我没有瞒着爷爷,告诉他我现在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并且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易手一脉的关先生。
”铁相关?”爷爷语气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嗯……”我又应了一声。
“看来,你不是太方便说话,爷爷明白了,琳儿,你要注意安全。”爷爷说完最后一句话,电话便挂断了。
我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爷爷的反应,和前几天,简直是两个极端。
好似,如果不谈申河,爷爷就是正常的。
再多想一想,爷爷的坚持,是因为申河不是一个活人……
对于申河来说,他可以是无情无义的,但只是放在我身上的话……
他如今所做的,的确是一个爷爷能做到的全部。
只是于我来说,这两件事情不可兼得。
我能选择的,便不是爷爷。
至少爷爷是堪舆先生,是点山一脉如今名扬风水界的人,而申河身边只有我。
可如果,我能得到那具活尸,让申河成为活人呢?
爷爷,愿不愿意因此,出一臂之力?
或者说,到时候他就不会阻拦?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想出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铁相关居然还在看着我。
他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深邃。
我略有几分慌张,还有些坐立不安。
“看来,你爷爷已经去帮忙了?”铁相关笑了笑,道。
我点点头,说对。
铁相关又道:“你出神,又那么多思绪,是因为他没有提起矛盾,直接就帮你,对么?”
我心头微寒。
铁相关不只是一次,只是从面色,就看出来我的想法了。
甚至我觉得,如果不是郭衷给我的那两滴阴气凝结成的水,恐怕我已经让铁相关看穿了全部。
当然,思绪归思绪,我点点头,和铁相关说了对。
他又道:“刚才你说,我和你同行的时候,他是否问了其他。”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铁相关嗯了一声,又道:“正常,他不问,就是默许了,不过咱们也有所规避,代师收徒,不会让他太难做,无须担心。”
我轻声说好。
此时,我心绪差不多完全镇定了。
既能保持在铁相关面前平静下来,也没有那么慌乱至极。
有爷爷去泗水阿赞那里干扰,于通肯定不会死。
说不定,我们去的时候,泗水阿赞已经被爷爷做掉?
当然,想归这样想,我们还是不能松懈。
时间,一点点过去。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们总算到了河未市。
只是这会儿车辆太多,路上太挤,等我们到泗水阿赞住处的胡同外时,都快六点了……
天边火烧云弥漫,残阳如血。
我们抵达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早,现在都没天黑,于通肯定没事!
看着泗水阿赞的庙院,我又四扫了周围,却没瞧见爷爷。
爷爷是还没来,还是在院内?
如果是他在附近,瞧见了我和铁相关,应该会出来才对?
思绪落定,我走上前,一把推开了庙院的门,往里走去。
铁相关紧跟着我,他面色和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的布置相仿。
忽然,一个警惕的话音喊道:“谁?!”
我扭头一看,右侧的一个屋子,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一副僧侣的穿着。
那孩子又疑惑的打量我,喃喃道:“姜敛婆?”
泗水阿赞并不是一个人住着,他还养着一些孩子。
之前我们吃饭什么的,都是这些孩子在做,并且他们都认识我和于通。
“阿赞呢?”我神色和善的问道。
看那小僧侣的面色,泗水阿赞应该没和他们说过什么。
那小僧侣双手合十,他先和我行了一礼,才低声道:“阿赞前几天回来之后,一直在房间,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过了。”
说着,小僧侣指了指一个房间的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
泗水阿赞一直在房间好几天了?
这肯定是不对的,如果好几天了,那是谁去抓了于通?
我示意小僧侣进房间,不用多管我们,我找阿赞有一些事情。
小僧侣又和我行了行礼,他听话的退回了房间。
我径直朝着泗水阿赞的房门走去。
一转眼,我就到了他门前。
我先扭头和铁相关对视了一眼。
铁相关和我点点头,道:“那孩子,没有撒谎。”
这让我心里头的疑惑更多。
不过,我又想到一个可能。
只是说,那小僧侣没有瞧见泗水阿赞出来而已。
他可以在房间里,但他也可以偷偷离开。
至此,我不再犹豫,伸手去推泗水阿赞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内弥漫出来一阵阵淡淡的臭味儿,就像是尸臭一般……
内侧的床榻上,摆着一个小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物件,其上搭着一条红布!
看到那红布的瞬间,我脸色骤然一变。
四面罗刹?
而泗水阿赞,果然没在房间里头?
他,还没回来?
我抿着嘴,手却从腰间拔出来了金斧。
趁着泗水阿赞不在,如果我能一斧头劈了这四面罗刹,是不是已经事半功倍?
我扬起手,已经接近桌前。
可我肩头,却忽然被一把抓住。
铁相关面色凝重,他却摇了摇头。
显然,是他不让我劈下去这一斧头。
“关先生……这件东西,叫做四面罗刹,那泗水阿赞本身不是这样,就是因为他贪婪,拿走了四面罗刹,才会成为这副模样,此物很邪,要趁机破掉!”我极为凝重的说道。
“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是一件正物?”铁相关语气严肃,说这东西不能直接劈了,否则肯定牵连因果。
话语间,铁相关伸手一拉红布。
其中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我面色陡然一变。
因为,那当真不是四面罗刹,而是一尊四面佛!
泗水阿赞都成了这副模样,他为什么还祭四面佛?
难道是他还保住了一点点神志,想要挣脱掉四面罗刹的控制?
还有,他现在都没回来,是快到了,还是另去了他处?
压下思绪,我立即就问了铁相关,有没有其他的变故,泗水阿赞会不会不带于通回来了?
铁相关又掐指计算了一下,他摇头道:“天黑之时,他会带着于通回来,我们还是冒失了,直接就进来了。”
我抿了抿嘴,又摇摇头,说不算冒失,如果晚一点儿,可能于通会被他伤了,我们先道,那等泗水阿赞回来,这就是一个“惊喜”。
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胸前。
泗水阿赞很危险,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将他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