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那这个男人是谁?
毋庸置疑,他肯定会是一个死人。
我身边的死人有不少,童虽说是孩子,但也是男的,还有徐鲁木,我爸。
我爸肯定可以排除在外,童和徐鲁木的可能性更低……
这人,是已经出现过的,还是未曾出现的?
我思绪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手腕却传来微微的凉意,是申河在安抚我。
我逐渐将思绪平复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外开始能看见前方的城市。
那女人又好心的说,送我进了城再下车,郊区也不好叫车。
我感激的又说了谢谢。
一直到离开郊区,回到了城区内,她才停车。
我下来之后,又打了车,和的哥说了地址。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居然都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于通不在,爷爷坐在院中晒太阳,婆婆在旁边纳鞋垫。
我刚进去,婆婆看了我一眼,她就低下头。
婆婆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爷爷仿佛没什么察觉,他笑了笑,喊了我一声,问我去哪儿了?
我面色有些凝重,低声道:“爷爷,我有事要和你说。”爷爷的眼神便略诧异。
他嗯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婆婆也侧抬头看我,拿鞋垫的动作没停。
其实在车上,我就已经将所有的思绪理顺了。
我先和爷爷说了,关于周堂告诉我的那个梦,以及周堂的一些说法。
爷爷听着眉头微蹙。
他并没有开口打断我的话。
婆婆反倒是面色惊疑不定,眼中时不时还有骇然之色。
我说完了之后,才又讲了周解再说的那些问题。
婆婆的眉头也紧皱成了疙瘩,她先开了口,道:“执拗,死板,不过周家的人,都是这个性格,倒也正常。”
爷爷却脸上露出笑容,他笑呵呵的说道:“琳儿,你已经表明了态度,爷爷和你所想的一样,但是,咱们还是需要心怀敬畏之心。”
我愣了一下,表示不解。
爷爷才继续道:“变数,是拨动命数的存在,变数生一,那既定的事情,就会被波动,生二,原来的轨迹必定偏离,若是生三,那就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可变数是有代价的,这相当于逆天而行之,是为改命,若想改命,便会遭到天谴唾弃,爷爷让你敬畏,便是敬畏这命,敬畏这天,若非万不得已,还是需要顺命而为。”
我抿着嘴,低声道:“那这个顺命,不能是伤害咱们一家人。”
爷爷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他眼中陡然一阵精芒。
“有我姜子书在,又有谁,敢动姜家半分?”爷爷的这话,更让我心头一阵激昂。
一时间,周解带给我的压力小了不少。
婆婆却又开口说了句,还是要警惕,警惕那个会夺走我身体的男鬼,更要警惕天乙贵牌中的铁相关女儿,对待铁相关,也决不能掉以轻心。
我告诉婆婆,让她放心,我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婆婆脸色总算松缓了一些。
这时,爷爷站起身来,他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又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我问爷爷去哪儿?
爷爷告诉我,去找何千屿。
我怔住了片刻,才回想起来何千屿。
当初婆婆就是听了我所说的周堂解梦,才去找何千屿,要只身去救爷爷,之后于通用了不少的功夫,我们才找到他们。
何千屿在嘉陵江一行也出了不少力。
只不过,爷爷去找他做什么?
当然,疑惑归疑惑,爷爷没主动说,我就没问了。
爷爷径直走至院门前的时候,他忽而停顿下来,又回头看了看我,他道:“琳儿,你除了去找通儿,也莫要去别处,这河未市,已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了。”
“等我接过来何千屿,咱们就要去收回来一笔债。”爷爷这话,让我心头一颤。
婆婆的眼眶更是隐隐泛红。
爷爷说的债,是找倪家,还是找李方易?
当年倪家设计,让我大爸死于非命,我爸也因为倪家和李方易的算计而气绝身亡。
这是血债!
早就该讨回来了!
我出神了片刻,爷爷已经出了院门。
院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
婆婆也恢复过来,她问我饿不饿,给我弄点儿吃的。
我点点头,中午没吃东西,这会儿早就腹中空空了。
婆婆进了厨房,不多时,她就端着吃食出来。
这会儿,她只字不提邓九刀的事情,我也当做没发生似的,半个字都没讲。
等吃罢了东西,我又有些犯困,便回房间去睡觉。
这一觉我睡到了傍晚才醒过来,出房间的时候,天边都是火烧云了。
婆婆做好了晚饭,她在院里头扫地。
显然,爷爷还没回来。
我先进堂屋坐下,几分钟后,婆婆也进了屋内,她擦了擦手,说她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婆婆刚拿出来手机,我的手机也响了。
打给我的是于通。
我接通了之后,刚喂了一声,于通就匆匆的问我,回来了吗?
我说都回来一下午了,问他怎么还没来?
于通才和我解释,说下午铺子里头生意多,他忙活到现在呢。
本来他刚打算要走了,可铺子里又来了个客人,说想请敛婆给她丈夫入殓。
他已经再三推辞了,但那女人不肯走。
话音至此,于通又小声嘀咕,道:“师姐,我意思是,这铺子开门做生意,慕名而来的人,活儿还是得做,要不,您受累?”
“这……”我张了张口,不过爷爷说了,我可以去找于通。
这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刚好这时,婆婆挂断了电话,她眉心微蹙,说:“琳儿,你问问通儿什么时候回来,你爷爷不回来了,今晚他要办事,就我们三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面也下主意了。
爷爷不回来,那我去找于通,办件事儿也无伤大雅。
我先告诉于通等我。
挂断电话,我才和婆婆说,于通那里也有入殓的事情,我得过去办了。
婆婆怔了怔,她眼中明显有几分落寞。
不过她又喊我,先吃两口东西再走,不然一晚上回不来,饿着肚子也不行。
我赶紧坐下,扒拉了几口饭菜,才匆匆离开了院子。
等我打车到于通铺子外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了。
很快我便走进了他铺子。
于通正在黑木桌后边儿坐着,他手里头还转着一支笔,屋里有个身材纤瘦的女人,她似是有些害怕的缩着肩膀,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左右四看。
我先打量了那女人一眼。
于通便喜悦的站了起来,还喊了我一声师姐。
我和于通对视。
可瞬间,我脸色就一变!
因为于通的脖子上,居然有两个惨白的小手,似是环抱着他的脖子!
于通背上挂了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