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的我瞠目结舌，却深深认知到了，爷爷曾经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
可这也更让人觉得可笑。
即便爷爷做到了这样，可他没消失多久，村民就会因为我妈的事情，以及我的出生，对姜家那么大的恶意！
足以见得，这些人的淡漠。
我转身，跟着爷爷进院。
于通快步跟上我，他眼中都是兴奋，大拇指竖起来，“猛”字说个不停。
一转眼，我们就进了院内。
婆婆没进来，她拉上了院门。
于通那些手下也没进来，显然是守在院外。
天，渐渐黑了。
夜色取代了暮色，一轮圆月悬挂在夜空中。
从正面看院内的布局，那些三牲祭品和长桌，竟然是祭坛的布局。
我愣了一下。
不是拜师么？为什么弄成了祭坛。
祭坛也是灵堂的一种，只不过更严肃一些，要求更高。
爷爷停下来，示意我和于通站在那里别动，他又迈步往里走，进了他的房间。
很快，爷爷取出来了一个木箱。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装着骨灰坛的箱子。
爷爷在一张桌前停下。
他打开箱子，取出来其中一个骨灰坛，放置在了长桌正中央。
接着，他又去了下一张桌前。
祭坛一共六张桌子，刚好，每个桌上都是一个骨灰坛！
爷爷又点燃了桌上的香烛。
烛火幽幽燃烧，烟气四散飘浮。
我恍然大悟，才知道要这么多镯子的意思。
爷爷将木箱放下，走至我和于通跟前的一张桌旁。
他整个人站得更为笔直，面色从平静，变成了肃然。
爷爷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姜琳，于通，跪下。”
我和于通两人都毫不犹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爷爷目光审视，扫过我和于通。
他的语气，顿时变得严厉。
“今日，大摆灵案，祭坛供祖，为点山一脉觅徒。”
“得历代祖师庇佑，姜家有女姜琳，资质过人，无师自通。”
“又得命数指引，寻得一子于通，为人侠义，性格忠厚。”
“遂今日，姜子书祭历代祖师之灵位，使姜琳归门，使于通拜师！”
爷爷的语气极为慎重，院内都起了回音。
那些香烛燃烧的却更剧烈，甚至有一些火苗都蹿了起来，就像是在喜悦一般。
只是，爷爷所说的话，却让我有些茫然。
我，是归门。
于通是拜师？
这两者之间，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于通的神色极为虔诚，他眼中的渴望也更多。
下一刻，爷爷转过身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再接着，爷爷回过头来。
他先目光凝重的看着我，沉声说道：“姜琳起身。”
我心里头一紧，立即站起身来。
爷爷目光看过六张长桌，道：“点山一脉，一代祖师，为姜点山，是这一脉的开辟者，二代祖师姜寻龙，三代朱成舆，四代姜移山，五代姜戊，六代则是我父亲，也是你祖爷爷，姜先民。”
“跪过历代祖师，你便是点山一脉第八代传人，而我非你师尊，你无师自通，那你的师尊，便是历代祖师，他们的余荫庇佑，让你精通山经。”
我努力记住爷爷所说的每一句话，开始逐个跪拜骨灰坛。
到第三个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因为这第三代祖师朱成舆，不姓姜……
不过，也只是片刻，我就跪过了，往下一个而去。
转眼间，我跪过所有骨灰坛。
爷爷让我起身，他满脸欣慰，点点头，说着归门的礼数成了，让我在一旁等候。
我立即就去了旁侧。
下一刻，爷爷则让于通跪下。
于通作势就要拜，爷爷却又抬手阻拦，沉声又道：“于通，你为外姓之人，点山一脉，本来从不外传。”
“即便是第三代祖师，也是因为那一代姜家无子，便是女儿生子，从外姓血亲中觅回一人，再下一代，便重回姜姓，因此，我只能教授你风水术，你只能学，不能外流收徒，你能否做到？”
于通满脸的认真，用力的点了点头，立即道：“能！”
爷爷嗯了一声，道：“那你，便就此发下毒誓，若是外传点山一脉风水术，便天雷轰顶吧。”
于通毫不犹豫，双手指天发誓。
等他立誓之后，爷爷便让他跪拜行礼。
区别的就是，我跪了历代祖师，于通只跪了爷爷一人！
临最后，才在祭坛前又跪拜了一次。
一转眼，所有的礼数都完成了。
爷爷将于通搀扶起来，他脸上笑容便多了不少。
于通更兴奋，他略谄媚的喊了声师尊。
爷爷愣了一下，皱了皱眉。
于通神色一震，表情赶紧恢复了正常。
于通问爷爷，那是不是这会儿就搬去城里？他马上让人准备房子。
爷爷嗯了一声，说村内都是一些忘恩负义之人，没有必要。
并且，爷爷告诉于通，等会儿出村的时候，村口有个地方，埋着一块石碑，要将其挖出来。
那是他当初为了给黄洪村好风水，放下的镇物。
于通连连点头说好。
就在这时，我耳边忽然传来了申河低沉的话音。
“姜琳……有些不对劲。”
我眼皮微跳，喃喃道：“哪儿不对劲？”
院子里头一切正常，于通也正常无比，爷爷更没有问题。
那怎么会有不对的地方？
“我刚才，想要出来在一旁看礼的，可天乙贵牌被封住了，我出不来。”
“当时我没有打断你，你试试看，用天乙贵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立马，我便动念了一下。
可让我脸色微变的是，我和天乙贵牌冥冥之中的联系，居然被阻拦了一样……
我感受不到申河的存在，更感受不到其余鬼魂。
阻隔我的，是一股冷冰冰的意识。
触碰之下，那意识传来了两个冰冷的字。
“废物。”
我心头顿时一寒。
马上我就拿出来了天乙贵牌，盯着其上的孔洞。
左辅星和右弼星的位置，左辅星更为明亮一些。
我一下子就明白，那女孩儿的魂，肯定在左辅星位中！
果然，她有问题！
白天我和爷爷聊过之后，她就不想我再用天乙贵牌？！
“琳儿，怎么了？”这时，爷爷看了过来。
他扫过我手中的天乙贵牌，神色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