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的不安加重了几分。
爷爷越强,我就越担忧,越没有把握。
他这样厉害的堪舆先生都被困住,我们找到了他,能救他么?
如果说,能让铁相关此行帮忙……
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有胜算?!
我撇开脑中思绪,没有再多想这些了。
铁相关不知去向,先等拦住婆婆,还有我让崔三花解决掉肩头的恶鬼后,再去思索。
困意逐渐袭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上我睡得不安稳,乱七八糟的做梦。
最后我梦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漆黑的环境中,隐隐约约,四面八方又能看到东西。
左侧是一个碎石山,山脚下一个洞,能听到洞里头传来喊我名字的声音。
右侧更多是空旷,漆黑的空地里头,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塔。
那边同样传出声音,是尖锐的嘶吼,也在喊姜琳!
至于前后,隐隐也有东西存在。
我只能看到前方是一个身形怪异的东西,他背上趴着一个阴影。
那是童?
后方是什么,我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我觉得格外的压抑,这梦,几乎将我所有的麻烦,全都挤压在了一起。
每一种麻烦,都棘手到了极点……
“师姐?”
“师姐!?你醒醒……”耳边传来于通的喊声。
我一个激灵,睡梦中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陡然睁开双眼,我猛地坐直了不少,呼吸急促喘息。
此时阳光明媚,直射入车窗内,我眼睛都一阵刺痛。
车停在路边,旁边儿是一个院子。
院门是紧闭着的。
这不正是崔三花的住处吗?!
“到了?”我本能的问了句。
“到了,刚到。”于通点点头。
我晃了晃脑袋,推门下车。
于通从旁边儿下来,邓九刀同时下了后排。
走至门前,我抬手就敲了敲门。
咚咚的轻响后,门内却没传来回音。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
于通嘀咕了一声道:“昨晚上临时联系了一下崔三花,我那边的人说,崔三花在忙什么事儿,具体也没说,让我们直接来就成。该不是还没回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然道:“他会不会出事?”“哪有那么容易,这些神婆,老的比鬼精,说难听点儿,师姐咱们两个出事了,崔三花也出不了事儿。”于通说这话的时候,就极为笃定了。
再接着,于通稍微用力的推了推门。
吱呀一声轻响,院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他示意说我们在屋里头等。
我本来想说,会不会不太好,可于通已经走进了院内了,邓九刀也跟了上去。
我也就只能跟上他们,进了堂屋。
于通给我们拉了椅子坐下,他又匆匆跑出了院子。
再等于通进来的时候,他抱着箱子,其上还顶着三个信封。
箱子里头是烟叶,信封中就是我换来的金条了。
于通来回跑了两趟,才将剩下的两箱子烟叶搬了进来。
再之后,就是枯燥的等待。
我们从两点钟,一直等到了临近天黑。
崔三花总算进了院子。
他杵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还在用力搓揉一枚玉扳指。
我立即站起身,于通的脸上也尽是笑容!
他快步走到了堂屋前头。
崔三花到了门前,他皱眉看了一眼于通,目光却落在了我身上。
“香都灭了,他都快跑出来了,你居然熬到了今天,倒是命大。”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话,可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香灭了……我的确没有重视。
当时虽说想了让于通问问,但楼下那光头男人突如其来,打乱了我思绪。
若是当时联系了崔三花,应该马上就会来他这里,不会发生别的事情了……
“这不是事发突然,加上那天我们都有……”于通正在解释。
崔三花却走进了堂屋。
他径直走到了那三个烟草箱子前头,先行拿起来了信封,打开看了看。
崔三花点点头,他又打开了一个箱子。
这时候,他眼中露出来的就是满意和陶醉了。
“果然是滇省的上好烟草,于老板的手,果然很长。”崔三花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卷了一根旱烟,将其点了,狠狠吸了一口。
他面色更陶醉,屋子里却传来一股子呛人的烟臭味儿。
“指甲呢?”崔三花又问了句。
于通马上取出来一个木盒子,将其打开后,里头是几十枚全部拔出的完整指甲。
崔三花将其接过,贴身放好。
他道:“我从昨夜一直到刚才,都在准备对付那鬼东西的阵,你们跟我来吧。”
话语间,崔三花瞥了一眼邓九刀,又点点头:“还找来了一个刽子手,很好,配合着斩了那鬼东西的头。”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得留那恶鬼的魂魄,不能直接魂飞魄散。
崔三花皱了皱眉,他摇摇头:“这事儿,不好办。”
说着,崔三花就朝着屋外走去。
我和于通跟上他,邓九刀走在最后头。
出了院子后,崔三花反倒是朝着村尾巴的方向去。
这期间,我走到崔三花身旁,和他又说了一遍昨晚上的情况,并且说了星曜塔。
崔三花眼中疑惑,他告诉我,他没听过星曜塔。
可凭借我的本事是挡不住那恶鬼,是星曜塔救了我的命。
等到阵法里头,他再看看情况。
我点头,不再多言。
约莫十来分钟后,我们从村尾走出了村子。
在路边,有一个格外陈旧的大院,院内还有个大屋。
崔三花直接进了院子。
我们跟进去后,我就看清了那大屋上挂着一个字迹斑驳的牌匾,写着:“城隍庙。”我愣了愣,喃喃道:“城隍庙?”
“嗯,早些年这里也有个城隍庙,不过里头的隍司违背了阴司律法,居然喜欢上一个死女人,他替那女人借尸还魂,触怒阎罗,剥了他一层皮。”
崔三花淡淡的说道。
我面色当即就是一变。
转眼间,我们就到了屋门前头。
门槛上有一排白色的蜡烛,此时正在冒着幽幽烛光。
目光投入屋内,三面墙上都有烛台架子,点满了一层一层的蜡烛。
最中央的位置,则是密密麻麻摆放着三圈铜钱,其中还夹杂着铜铃。
“进去吧,站在铜钱的最中央。”崔三花说道。
我咬着下唇,没有动,思绪还是想着刚才崔三花那番话……
隍司替死女人还魂,结果被阎罗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