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狼嚎?”赵颂正在乾清宫里等着开晚饭,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阵狼嚎声。
听起来,数量还不老少。
紫禁城里又没动物园,绝不可能出现野兽叫唤声。
“张阿大,出去瞧瞧,究竟是咋回事。”赵颂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张阿大说道。
不一会儿张阿大带着贺老六回来了。
“老六,跟皇上说说是怎么回事。”张阿大吩咐道。
“是,启禀皇上,今天末将在锦衣卫看到了,也听到了很多事情......”
张阿大将锦衣卫如何焚毁卷宗,如何紧急屠杀诏狱犯人,如何商量好了去太庙哭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的赵颂眉头紧皱,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啪的一声拍在书案上:“反了,反了,三令五申不得传出风声,这老贼是要跟朕打擂台?活腻歪啦。”
“真以为没他这个张屠夫,朕就得吃带毛猪?”
他抖着手指着外面:“去,去把王亚东给朕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看的人,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把消息传出去?”
王亚东就在大殿外面,他匆匆进来微笑道:“陛下不要着急,这事情是我故意让那老东西传出去的。”
赵颂一怔,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亚东说道:“锦衣卫,那老贼已经经营了五六年了,里面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就跟漏网的筛子似的,咱们不彻底清理一遍怎么用?”
赵颂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是说,借着这个由头,把那伙锦衣卫全都宰了?”
王亚东笑着点点头。
“我们现在人手太少,要看住的地方又太多,得等到明天中午第一批队伍才能到北京,这一晚上过去,还不知道要闹多少幺蛾子出来呢。”
王亚东说道:“陛下忘了,咱们还有空军啊。”
“用空军轰太庙?”赵颂嘴角露出微笑,这倒是个好到炸裂的办法。
“把魏忠贤这厮给朕拎过来,朕在弘德殿等他。”赵颂怒喝道。
魏忠贤垂着双手,低着脑袋走向弘德殿,不住抬起老脸,睁开眼袋深重的老眼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刀斧手。
走进他之前经常出入的弘德殿,仿佛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似乎等他推开门,朱由校就会转过脸来对他笑道:“大伴,来来来,瞧瞧朕新做的这玩意怎么样?”
此时魏忠贤就会露出震惊,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宝贝,然后马屁之词滚滚而出,逗得皇爷哈哈大笑。
然而,这些终究都是幻觉,魏忠贤摇了摇头,擦了擦老眼流出的泪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唉!物是人非啊,皇爷在的日子多好啊,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光景了呢?
推开门,另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影背对着他,正在赏玩先帝爷御制的器物。
赵颂转头看到是魏忠贤,丢下手中的漆盒,指着金丝楠棺材问道:“魏忠贤,你看这棺材如何?”
魏忠贤看到是先帝亲手打制的寿材,不由感慨道:“这件宝物存世的只此一件,当然妙不可言。”
赵颂笑道:“你喜欢就好,朕赏给你了。”
“啊?”魏忠贤翻身拜倒:“此物只能帝王享用,老奴何德何能,怎敢用金丝楠的寿材。”
赵颂收起笑容道:“你都已经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了,还差这一岁两岁的吗,怎么就用不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瘆人:“再说你很快就用得上这东西了,市井所售的棺材怎么配得上你魏厂公,临时打造也来不及,就是这一件正好,不耽误你着急住进去。”
魏忠贤抖动着身躯喊冤道:“皇爷,老奴不急,老奴活的好好的,暂时还不想用这件宝贝啊。”
“剥皮实草!”赵颂一字一字的说道:“剥下你这身老皮,就挂在东厂门口,留下来的肉身放进棺椁,怎么会用不到呢?”
“老奴,老奴不明白皇爷在说什么。”魏忠贤豆大的汗珠不住流下。
“哼!”赵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这老狗,朕早就说过,宫里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啦,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老奴,老奴冤枉啊!”魏忠贤叫起了撞天屈,立即抵赖道:“老奴守口如瓶,一个字也未曾透露出去啊。”
赵颂一指外面:“还敢抵赖,你听听外面狼嚎的声音,是不是你的那些子孙?”
魏忠贤竖起耳朵听了听,可是这高高低低的干嚎声,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他是确实不知道田尔畊这些狗杂种居然敢不听他的话,自作主张跑过去哭庙,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老奴听不清,老奴确实不知情。”
“好好好。”赵颂指着魏忠贤骂道:“你这老狗,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走,咱们去午门城楼,我请你看场好戏。”
“张阿大,你带人把太庙院门给朕封死了,谁也不许出来。”
“王承恩,你也一起去看看。”赵颂要震慑一下这两个太监,毕竟接下来几天还需要他们做事。
“奴婢遵旨。”王承恩看到魏忠贤吃瘪,心里痛快的很。
迈着小碎步经过魏忠贤身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王亚东推了一把魏忠贤:“还愣着干嘛,快走!”
魏忠贤叹了一口气,魂不守舍的跟在赵颂身后,踉踉跄跄的向午门走去。
乾清宫并不只是一间房子,而是一个建筑群,有独立的宫墙和巨大的广场。
整个范围和沈阳皇宫的主要宫殿群差不多大。
而前面用来处理国家大事的三大殿区域面积更大,五倍于乾清宫。
过了三大殿才是午门,整个距离超过八百米。
一刻钟后,一群人站在午门上的东城楼上,从这里恰好可以看到太庙前广场上的情况。
两伙人手舞足蹈,哭天抢地,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赵颂冷哼一声:“靠这种手段也能达成目的的话,那还要军队干什么?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以为朕还是朱由校?”
他一把揪过魏忠贤,将他半个身子悬在东城楼外,此楼高达十余米,掉下去必死无疑。
“魏忠贤,你仔细看看,那些穿飞鱼服的是不是你的那些好大儿?”
魏忠贤吓得魂飞魄散,仔细一瞧,果真是自己那些不争气的东西。
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败家玩意,真是害死咱家啦!”
田尔畊几个彪子嗓子都嚎哑了。
突然许显纯收声说道:“你看,东城楼上是不是九千岁和皇上?”
崔应元喜道:“怎么不是,化成灰也认得他们。”
“找死啊,怎能如此说咱干爹?”田尔畊骂道:“皇上终于出来了,大伙儿再加把劲,把皇上哭下来,他老人一心软,说不定就收回成命了。”
许显纯有点疑惑道:“不对啊,九千岁似乎被皇上一手提着,悬在楼外,皇上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嘶......还真是啊,这到底咋回事?”
“难道那不是皇上?”
正在他们满腹狐疑的时候,远处空中传来一阵阵轰鸣声,这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