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生有一点心慌。
这次北湖县黄家的存麦量已经到了惊人的150万斤。
这个数量,如果黄家某天要求变现,将会对公司的流动性造成重大冲击。
但是同样来自北湖县的张强,存麦量却减少了。前次存麦子的胖子朱凯旋,络腮胡王非等人,这次都没有存麦子过来。
根据他以前也调查,张强是第一次村麦的组织者。
同时,来自北湖县的存麦人,有更多了。
对于面粉厂来说,散户越多越好,因为到时候大家才不会一致性的卖出。
现在来看,黄文兵的存麦量令他心慌,而散户的增加,令他心安。
段长生通过关系,携重礼悄悄拜访了黄文兵的爷爷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承诺,绝不会一次性卖出。
卖出之前,提前十日打招呼。
段长生找的中间人,是北湖县以前的老领导,在黄家发家过程中,起过很大的作用。
所以,黄家的承诺,是郑重的。
段长生这才放心,只要黄家不集变现,其他都是一些散户,零零星星卖出,自可循环过来。
关文永听到消息,便淡淡的对张强道:可以动手了。
张强点头答应,叫过刘三,开着车直奔绿城市而去。
绿城的绿东区,是绿城经济比较差的区,虽是城市,但到处都是城中村。
这里房租比较便宜,外来打工者就喜欢住在这里。
天已已经擦黑,张强和刘三来到一个小院的出租房。敲了敲门,房间里的小弟赵迅把门打开。
张强进去后,将窗户开了一条缝,盯紧对面的房屋,人在里边吗
赵迅沉声道,人是下午下午三点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摇摇晃晃,估计中午喝了酒,一直没有出门。
张强点点头,低声道,兄弟们辛苦了
。
赵迅和另外一个小弟齐道:不辛苦!
四个人轮流守着窗户,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
对面那房间门忽然开了。
一个秃头男子从对面房间里出来。
张强低声喝道,行动。
四个人冲出去,跟随在那个光头后面。
城中村的路灯,有的好,有的坏。经过一个坏掉的灯下面时,四个人扑上前去,按住了光头男子。
光头被按在了地上,刚说了句,谁
嘴里便被塞进了一团布。
四个人将光头塞进了车子,开到了附近早就租好的仓库里。
到了仓库之后,光头被放下来。
光头慌道:几位兄弟,我口袋里有几百块钱,你们拿去喝酒。
张强冷笑道:蒋老板,还记得我不?
光头抬眼一看,觉得此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张强道抽一口烟,吐到脸上,给你个提示,咱曾经谈过大蒜的生意。
光头这时才知此人是以前交易过的蒜贩子,不是抢劫犯,恐慌之心渐去,厉声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咱们的交易已经发生,
现在蒜价再跌,也不能退货。
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张强是谁。
张强看着他的大光头,嘿嘿冷笑到,看来蒋老板还以为我们是好人呢。
眼神一抬,刘三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套在了光头上,小心的挤出里边的空气。
光头挣扎着,眼看就要翻白眼了,刘三才把塑料袋取下来。
光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刚刚呼吸平复,刘三狞笑着又给它套上了袋子。
眼看光头快晕过去了,刘三又拿下塑料袋。
光头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哭,几位爷,你们到底想干啥,你门倒是说啊,
两次濒死的感觉太痛苦了。
别看他脸上有个大疤,一脸凶狠之色,但遇到更狠的人时,却是怂得最快。
你们要退蒜,我也退不了啊。
那根本不是我的生意。
张强将脚放到桌上,不是你的生意?那是谁的生意?
光头此时此刻,胆子已经吓破了,便老实交代,这是段家的生意,他是段顺 生的表哥。
段顺生先从收购站挪出去钱来,让光头大量的收蒜。
等他收购的差不多了,市面上蒜也不是多了。
再由收购站疯狂把价格拉高。
再让光头把手里的蒜卖给大大小小的蒜贩子。
最近大蒜跌得太快太多,段顺生怕蒋光头被人发现,便让他到绿城先躲起来。
这个模式,和以前张强打听到的差不多,只是这段顺生还从收购站挪用了公款,这可是意外收获。
蒋光头交待的时候,张强就安排一名小弟,在旁边记录。
等蒋光头说完,张强便拿过记录,让他签字。
蒋光头面有难色,他知道如果这一签字,白纸黑字,就等于把段顺生给彻底卖了。
刘三狞笑着,拿起塑料袋便打算往他头上套。
蒋光头立即乖乖地道:我签,我签,你们先把手给我松开。.
此刻,管它什么表哥,死道友不死贫道。
先签了,免了窒息之苦再说。
张强等蒋光头签完字之后,便安排刘三和赵迅三个人,今夜要严密看好他。
他郑重地对刘三道:“今夜你们三个,多辛苦一下,就不要睡了,仔细看好他。他要吃要喝要烟抽,都要满足他。千万不要对他动手。只要他不跑,就算功劳。”
刘三严肃的点点头,脸上再无平时的嬉皮笑脸:“强哥放心。今夜我一定看好他。”
次日一早,张强便带着蒋光头去了省纪委。
到了纪委接待室之后,便举报段顺生挪用公款,操纵大蒜扰乱经济秩序。
递上了三十个蒜贩子共同签名的举报书,以前重要的证人蒋光头。
纪委的人一看,这个案子简单明了,有群众举办,有具体的经办人员作证,立即由省纪委派人去将段顺生双规。
段顺生是在开会的时候,被纪委以调查为名,带走的。
具体理由没有公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段长生着急起来。
段顺生才是段家的主事人,他一被控制,段长生顿时失去了主心骨。
但是段长生的关系,还够不到省里这一层。
段家即便有官面的关系,也是掌握在段顺生的手里边,
这些关系自然不会买段长生的帐。
面粉厂里流言四起,段长生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但还是假装平静。
早早来到了面粉厂。
刚到办公室坐下,就见卢会计急匆匆跑来:“厂长,不好了。北湖县的张强又领着人来卖麦子了。”
段长生一听紧张了,:“那黄家的人来了没有?”
卢会计摇摇头:“没有。黄文兵没有来。”他们面粉厂对这个大客户,关心的很。
段长生舒了一口气:“张强,他这次存的量也不也大呀,一直跟着他来存麦的那几个人,这次都没有存。.
他能有多少钱,
把钱给他就是了。”
卢会计快急哭了:“厂长,张强自己是没有多少。但是张强后边排了很长的队,身后有很多北湖县的人,零零碎碎加起来就好多了。
我前边跟他们估了一下,光这一支队伍,咱厂里留出的所有资金将会打穿。”
长生嘶了一下,这么多人?
这显然是有组织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