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衡?”
他这话一出口可又觉得不对,尚存的理智在提醒他方才明明还在和李小公子对峙,怎么可能忽然间就转成了孟衡?难道说是这李府的公子从哪里搞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叫他产生了幻觉?
孟枢也不愧是孟枢,他是常年在生意里头浸淫出来的人,哪怕到了此种情状下,也依然镇定自若,甚至在飞快的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最近听说过哪里来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直到他的回忆停顿在先前孟衡独自出去的那一次。
“那家人荒唐的很,不知弄了什么奇怪的花。竟然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梦似幻,好似逼真的一样。”
当时孟衡是这样向他说的,那时候他还因为那桩亲事以及孟衡失忆,还有几张纠葛的生意,正无暇管及此事。
可是对于孟衡和他说的这些东西他确实颇有印象,当时还曾想过有空让手底下的人前去探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这样奇异的效果,但是碍于当时亲事没能结成,与那家人也极少碰面联系,因此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眼下又想起来此事,不由得怀疑,让他能在眼前忽然间瞧见孟衡,这样迅疾的速度,难道就是孟衡所说的那株花吗?
他又想起自己先前看到李府的这位公子异常的行径,明明是将人已经绑去了也正等着自己前来谈判,可是为何似乎压根并不着急,甚至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在浇花,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他正在思索,可面前这个孟衡居然真的和他说起话来。
“哥哥,大哥,你难道就不怕我们的事情被旁人知晓吗?”这个孟衡竟然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来,眼泪掉的猝不及防。
孟枢只是在一刹那间慌了神,却就叫那花香给侵占了一样,既然一丝一毫也想不起先前自己究竟在考虑什么事情。
“孟衡……”他有心要上前去安慰面前如此悲伤的梦好,可却又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孟衡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
他忽然间想到了这句话,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管到底经历了什么,孟衡会与他说,会与他倾诉,却从来不轻易在他面前掉眼泪,更何况是这样轻易的姿态,甚至眼神中都带着明晃晃的示弱。这并不像他。模仿的人大概不是很了解孟衡,只是一味的凭借自己的猜测做出了这样扭捏的姿态,却不知道和他要模仿的那个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只是开口第一句话就叫孟枢察觉了异样。
只是这一样就让他立即警觉起来,这一刹那的警觉便叫那花香的勾引显得更为刻意,于是这个本来构建的万分完整的幻境,竟然就在刹那之间破碎开来,孟衡冷冷的盯着面前李府的小公子,瞧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是考虑不到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孟衡绑去,如果是为了复仇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复仇,他又为何要做出这副姿态来?
竟然用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来制造幻境,让自己以为他是孟衡又是想要做什么?如果说是想要套出他与孟衡之间的关系来作为威胁,可这个人分明先前就已知晓,何况此处既无证人也无证物。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又从哪里寻来的妖物放在这里蛊惑人心?”
“倒是我小瞧了你,孟府的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人物不知见过了多少妖魔鬼怪,勾心斗角,和你的弟弟自然是不同的。这点迷惑心神的小把戏也就只能困惑你这一时了。虽说没得手还是略有遗憾,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望大公子行事的时候考虑一下,你那位柔弱的弟弟如今尚且还在我手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听从谁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他完全不复上次前来谈判时那副狼狈的姿态,此时此刻,仿佛已经完全拿捏了孟枢的命脉。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再三的询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了,既然是生意上的事情,那就拿筹码换筹码,何必搞这些多余的事情,互相浪费时间。”
孟枢实在是无法和他共情。自从孟衡被绑走之后,他就很清楚自己这次势必要和对方谈上一笔亏本的交易,否则别想孟衡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可是这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与他谈事,反而再三的做一些无谓的事情,他实在是担心在这期间孟衡受了什么伤,毕竟对于这位徒有歹毒心肠的李公子,他手底下的人未必完全听他的。
孟衡又是个倔强脾气,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等到他把人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