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做怀疑,立刻派人划出几块田,分开种下宁萧送来的分别名为严果,甘蔬,乔豆的种子。
严果可以生吃,也可以拿来炒菜,甘蔬自带盐分,可以直接腌制,冬天腌一缸,便不愁没菜吃了。
至于乔豆,可以拿来炼油,简单好种,家家户户种上一点,吃油可就方便了许多。
南疆当地对新鲜物种的接受度不错,不管是自愿还是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南疆各城都做了相应的推广工作。
但仍有几个城池没把大皇子的命令当回事,认为皇家子弟瞎胡闹,便把阳奉阴违那套玩了个十足。
仗着自己位置偏僻,无人问津,便关起门来该怎么过怎么过,却不知此举埋下了差点覆灭南疆的祸端。
大皇子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个地方去一遍,安排好一应事宜,将剩下的事交给更专业的农业部的官员,便没再过问。
随后,大皇子去见了宁泽,要他坚守本心,稳住正道,宁泽重重点头,重活一次,他只会更珍惜时间。
而后,大皇子带人奔赴皇城,免得圣上又下急诏召唤他。
但大皇子出发没多久便捡到了一只鸽子,鸽子腿上有烈风寨的标记,叫他心领神会的打开系在鸽子腿上的信管。
一眼看完,大皇子眉头微皱,将纸张撕个粉碎,原来宁萧想得竟这般长远,如此胸有沟壑的人才,可惜被宁成洗拖累了。
好在南疆够大,足以让宁萧实现抱负,待时机成熟,他再向父皇美言几句,宁萧便可入仕,正式为朝廷效力。
当然,若宁萧无意仕途,他也会成全对方的洒脱逍遥,绝不强迫。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年满十四岁的宁泽经过军营的锤炼,身体素质达到最佳,而他即将按着大皇子的安排,科举入仕。
大皇子说,他坚持下去的话,或许会有惊喜,他虽不知内情,但分外期待,前世今生已然不同,或许,他将迎来不一样的未来。
这天,同袍们说要去武城附近的山林打猎,据说谁若是能在其中猎到一只白色的狐尾鸟,谁便有了一飞冲天的可能。
宁泽本无意加入,奈何几个好友铁了心的要他去,他便也只能陪着一块,全当去放松放松。
一群少年郎嘻嘻哈哈的往武城而去,宁萧恰好打开地洞的门,走进去对奄奄一息的宁成洗说道:“本金加利息结算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话落,宁萧一刀砍断束缚宁成洗多年的铁链,不等他说什么,便刀回鞘,转身离开。
有他的命令,烈风寨上下不会为难宁成洗,除非宁成洗自寻死路。
宁成洗恢复自由,却不敢走,哪怕宁萧已经走了很久,他也不敢动一下,一直到肚子饿得不行了,才在饥饿的驱使下小步的往外挪。
“你扭捏个什么,赶紧过来!”在山林间寻到一个天然温泉的少年郎们兴冲冲的脱衣服下水,宁泽却有些犹豫,被好友笑话了一句。
宁泽无奈,脱掉衣服进了池子里,嗯,很舒服,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过澡了。
不远处,出来巡视山寨周边情况的严娇娇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秀色可餐的一幕,不由得道:“爷今天出门出对了!”
宁泽似有所觉的抬头,吓得严娇娇赶紧躲到粗大的树身后,为着方便,直接爬上树,预备欣赏一番。
哎,整天对着宁萧,看得见吃不着,严娇娇郁闷得紧,山寨里的弟兄又大多躲着她,难得撞见几只鲜嫩的小山羊,可不得看个明白?
严娇娇欣赏着美景,却忽然看到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歪歪撞撞的走来,即将靠近温泉池里的少年郎们。
叫她心中一惊,认出这是被宁萧三天前放走的宁成洗后,立刻挥出手中的暗器,想要将他吓到别处。
结果暗器一出,原本嘻嘻哈哈的少年郎们瞬间变脸,麻溜的穿好衣服,抄着武器,戒备的看着周围的密林。
宁成洗则被钉在脚前的飞刀吓得大叫出声,捂着脑袋没命的往前跑,将一干少年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瞧着少年郎们的反应,严娇娇不认为他们会吃亏,便趁机离开,偷吃抹干净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宁泽等人越过树林,赶到宁成洗面前时,看到的便是蜷缩在地的男人。
听着声音,宁泽心里“咯噔”一声,爹?
通过投屏看到这一幕的大奸臣系统来劲了,啧啧,男主是认爹呢,还是直接杀人灭口?
上前两步,宁泽强势的扯开宁成洗捂着脸的手,看清容貌的那一刻,确认了他的身份。
宁成洗却认不出宁泽,以为自己要被杀了,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叫个狼狈,也分外的恶心。
“一个疯子而已,且随他去,泽弟,我们走吧!”宁泽的好友忍着恶心上前,示意宁泽放开宁成洗。
看着宛若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由内而外透着臭味的宁成洗,宁泽轻叹一声,“他不是疯子,而是我爹。”
“啥?”一干少年郎吓到了,这个蓬头垢面的老疯子竟然是下落不明多年的宁成洗?
“爹,我是宁泽,你别怕,我不会杀你。”只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陛下说流放北疆,那你就得去到北疆。
后半段话被宁泽放在了心里,扶起宁成洗,便往山下走,意外难挡,一干少年郎也不好说什么,沉默的跟在后头。
走了许久,宁成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他的儿子,宁泽!
“泽儿,爹受苦了,你……”宁成洗自觉找到依靠,嗓子一扯,便要控诉宁萧的罪行,却被宁泽捂住嘴,“爹,省点力气下山。”
想起宁泽去衙门控告他杀妻的画面,宁成洗忍不住吞吞口水,他这辈子就两个儿子,却一个二个都想他死。
若是从前,宁成洗肯定要纠缠一番,但如今的他已被宁萧折磨得骨气全无,能苟一天便苟一天。
与同袍分开的宁泽将宁成洗带到武城的一间酒楼,开了个普通房间,叫来热水给他洗澡,随口问起他这些年的情况。
宁成洗小心翼翼的说着他的遭遇,宁泽听着,并不意外,原来大哥在南疆生活了这么久,可惜,他一直无缘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