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虚?放屁!这分明是从上到下,一个个都在贪!
从地方官府到六部衙门,账目做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各种“水灾”、“旱灾”、“蝗灾”轮番上阵,赈灾款项花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要不是他前世见过各种“做账”手段,还真被这群王八蛋给糊弄过去了。
“南诏皇帝可真是养了一群好臣子啊!”
叶君阳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本随意地丢在桌上。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
“大人,您看这批蜀锦如何?这可是今年新到的贡品,色泽鲜亮,花纹精美,最适合夫人您这样的美人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一名身材臃肿,满面油光的官员正满脸堆笑地向一位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贵妇献殷勤。
手中捧着一匹上好的蜀锦,恨不得直接贴到贵妇脸上。
“哼,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眼光!”
贵妇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的皱纹却掩盖不住她眼中的贪婪之色。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蜀锦,口中啧啧称赞,却迟迟没有接过。
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官员。
“那是那是,小的哪能跟夫人您比眼光呢?”
那官员见状,连忙陪着笑脸,从袖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偷偷塞到贵妇手中。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夫人笑纳。”
“这……”
贵妇嘴上推辞着,手却紧紧地握住了荷包,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触感,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就却之不恭了。”
这贵妇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尉,也就是掌管国库粮草的崔鹏的夫人,王氏。
而这位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官员,则是户部佥事,李富贵。
“赵夫人,您看……”
李富贵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今天来拜访赵夫人,可不是为了送什么蜀锦。
而是为了求她帮忙,在今年的粮草拨款上,给他所在的家族多批一些。
“李大人,你也是朝廷的老臣子了,这规矩……”
王氏收了好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下人通报道:
“夫人,户部尚书,叶大人求见!”
“姓叶的?他来干什么?”
王氏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荷包,心中暗自思忖。
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这叶君阳才刚来南诏几天,按理说不应该啊!
一旁的李富贵也是一愣,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今天来拜访王氏的事情,可是瞒着叶君阳的。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背着他搞这些小动作,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李富贵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中暗骂这叶君阳来得真不是时候!
王氏眼珠一转,很快就猜到了叶君阳的来意。
多半也是来送礼的!
毕竟,这年头,哪个当官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这叶君阳就算再怎么清廉,初来乍到,总得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吧?
想到这里,王氏心中便有了计较,笑着对李富贵说道:
“李大人,你先去偏厅休息片刻,待我打发了这姓叶的,再来好好招待你。”
李富贵自然明白王氏的意思,连忙起身告辞。
“老爷,老爷!叶大人来了!”
王氏扭着水蛇腰,一路来到后院,就看见崔鹏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嗯?叶君阳?他来做什么?”
崔鹏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谁知道呢?估计是来送礼的吧!”王氏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在她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不贪财好色的。
这次来拜访他们夫妻二人,八成是想要求着他们,在朝堂上帮他美言几句。
“哼,这小子,倒是挺会来事儿的!”
崔鹏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老爷,既然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晾在外面吧?要不,您去看看?”王氏见崔鹏似乎有些不悦,便开口劝道。
崔鹏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也罢,去看看吧。”
说着,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在王氏的搀扶下,朝着正厅走去。
……
正厅中。
叶君阳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水,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的目光,一直在厅中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上扫视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叶将军……哦不,叶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到下官这寒舍来啊?”
不多时,崔鹏在王氏的搀扶下,迈着八字步,缓缓走进了正厅。
叶君阳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笑着拱了拱手道:
“崔大人客气了,本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与崔大人商议。”
说着,叶君阳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直接丢在了崔鹏面前的桌子上。
“明人不说暗话,这账本的事情,崔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砰!”
账本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崔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叶君阳一来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叶大人,您这是何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氏见状,立刻尖声叫道:
“是啊,叶大人,您这账本是从哪来的?该不会是伪造的吧?你可别忘了,我夫君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样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叶君阳不怒反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夫人,您别急啊,这账本是真是假,崔大人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本官今日来,只是想和崔大人谈一笔交易,谈成皆大欢喜,谈不成,那本官只好将这账本呈交陛下了。”
交易?
崔鹏不愧是官场老油条。
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叶君阳如果是真的想弹劾他。
何必单刀赴会过来?
这必然是有事情要求自己嘛!
他稳住了心神,笑盈盈地说:
“哦,交易啊,好说,好说。”
“毕竟你我如今都是南诏官员,互帮互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