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血腥可怖的场景,每走上几层,祝湫声他们二人便会碰见一次,等到他们来到一楼时,这里的惨状更是令人发指
现在辞宴酒终于知道电梯为什么一直都卡在一楼了
电梯门口堆叠成一座小山的尸体挡住了开合的电梯门,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电梯才迟迟不能够运行
这些人……大抵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想要乘坐电梯逃生吧,可是每个人都是这个想法,当人群蜂拥而至的时候,踩踏,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致命因素
辞宴酒看的很清楚,一楼电梯口那里尸体上面的那一层都是感染者啃食的结果,可是下面的人,尸身完整,面部呈紫青色,离辞宴酒最近的这个人,他的眼球甚至因为挤压脱落在眼眶外部,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因为踩踏窒息而死
“走吧。”祝湫声适时开口,提醒辞宴酒他们该离开了
末世来临前,这座王朝精品酒店曾数次对外宣称,这里是本市最舒适、最安全的住处
可是现在……祝湫声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看着这满地狼藉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论是昨天上午乔娜遇见的那只感染者,还有那变异的邹时,祝湫声都觉得他们还不至于造成这样大的破坏力
难道是感染者的能力进化了?
祝湫声来到酒店大楼的外面,眼前的这一幕让她觉得似曾相识。有时候,文字的力量并不如画面感来的强烈、震撼
遍地都是残肢,尸体堆叠成山
这正是预告中所描绘的场景
祝湫声看到了一些人,他们陆陆续续的从各个躲藏的角落里面走出来,在这场灾难里成功活下来的人,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经受了心里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他们的脸上还残存着惊惧和不安,几乎都很狼狈
幸运躲藏到某处活下来的人以泪洗面,他们翻找着尸堆,矛盾的心理让幸存者们害怕找到亲人的尸体,又怕找不到,而找到的人已经开始抱着残缺的尸身放声痛哭
也有一部分人,他们选择麻木的接受这一切,这些人踏过尸体进入一些店铺开始寻找吃食,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如梦初醒般的跟着行动起来,生怕晚了一步物资都被别人拿光
就这样,每个人都在专注的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祝湫声和辞宴酒大概了解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之后,他们走到一处没人的天台上,两人沿着大楼边坐下,就这样迎着朝阳,坐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辞宴酒率先打破了沉静,“谢谢你,昨晚你的那番话,我好像才真正的理解了。”
祝湫声歪过脑袋看他,然后又转了回去,“说说看?”
辞宴酒低下了头,神情有些黯淡道:“昨天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曾救下了一个小姑娘,把她安置在了酒店里……”
“刚才,我在一楼碰见她了。”辞宴酒没有过多的赘述,祝湫声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酒店一楼都是尸体,他口中的小姑娘,已经不再人世了
“这个副本的一切,都在按照它的既定程序,有条不紊的发生着,你说的对,死亡是他们的命定结局,不是我们就能够改变的,曾经我以为我救下了那个小姑娘,可是最后,她还是不在了。”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不论是这里的原住民,还是我们这些‘外来者’,其实都在这游戏制定的规则之下苦苦挣扎,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我的却没有。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们未来能否生存下去都弥足珍贵,时间和精力也不该被白白浪费。”
辞宴酒平淡的陈述着,有时候他真的反复被身边这个女孩折服,她睿智果敢,内心强大,不仅自己活的通透,对别人也有着出神入化洞察人心的本领,好像什么心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他知道,祝湫声通过对自己言行举止间细微的观察,早就洞察到他内心的纠结迷茫之处,她本也可以将这番道理亲自说给自己听,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慢慢的引导自己,让自己真正的领悟到这其中的关窍
这也是他再一次被她折服的原因
感受到肩膀一沉,辞宴酒微微偏过头看去,祝湫声竟然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台的风在此刻吹动起来,女孩的发丝随风轻轻飞扬,带着一股好闻的玫瑰花水味
看着祝湫声熟睡中的睡颜,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模样,辞宴酒无奈中又有点想笑,她怎么什么环境下都可以秒睡,还睡得如此香甜
*
下午六点
辞宴酒和祝湫声正在酒店房间里准备再次喷洒海盐的工作,突然,他们听到楼下爆发一阵惊呼
祝湫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向窗外看去,此刻,天边尽头的最后一缕阳光正好隐没
“来了!”她和辞宴酒相视一眼
今天上午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祝湫声向辞宴酒表明过自己的看法,她认为这些变异体可能已经进化,不知道海盐对于他们还能起到什么样的一个作用
两人都严阵以待起来,静静地等待着
十五分钟后,祝湫声听见了感染者的低吼,果然,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结果在发展,感染者能够出现在他们的这个楼层,说明今天海盐水对于它们而言已经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辞宴酒没有被动的继续等待,目标一出现,他便拿着匕首冲了出去,他抓住感染者张牙舞爪扑过来的一条手臂,借着巧劲直接给它来了一个后腿摔
感染者当即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而此时辞宴酒也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感染者的脑袋上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仅用两招,便解决掉了一个感染者,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祝湫声走上前去,几秒钟后,血色幼虫因宿主身死缓缓从耳朵里爬了出来,她看准时机,将浓度较高的海盐水喷在虫子身上
虫子瞬间开始痛苦的蜷缩、翻滚着,不出半刻便化成了一摊血水
看到这一幕,祝湫声放心的离开,将这里的战场交给辞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