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冥王之所以这样急切,大概是因为不敢相信近在眼前的答案。
他希望他猜对了,可又怕出现万一。
我猜,他现在承受不住万一。
“放开我妈妈,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斯凡、斯雨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我连忙看向他们,让我意外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遭了,这样来,我之前为斯凡做的那些都白费了!
我拼命抓住北府冥王的手,一方面是缓解自己的痛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
“你的儿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走到魂飞魄散的地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现在来我这里苦苦相逼,只能让他再一次暴露在危险之下。
就算你真的找到了红幺,你觉得,他会认你吗!”
我的这番话说出来,北府冥王终于松开了手,他转过身深深的看了斯凡一眼,颓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石迅速闪身来到我身边,将我扶稳。
刚刚北府冥王下手不轻,再掐一会我的脖子就要断了,我伸手捂着脖子缓了好一会才把气喘匀。
“斯凡、斯雨……咳咳……
你们俩……咳……过来!”
我怕两个孩子再动手,赶紧朝他们招手,把他们叫到身边。
见我没事,斯凡斯雨才恢复成两个人的状态,很快来到我身边。
我连忙抓起斯凡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还好,刚刚的那番动作,并没有让他们身体发生什么改变,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斯凡,你还记得妈妈对你说过的话吗?”我非常郑重的看着斯凡。
他偷偷瞟了一眼北府冥王,有些不服气的道:“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看着妈妈被欺负!”
“你这孩子!好了,让小石带你们出去玩一会,下周一就要开始去学校上课了,顺便把书包、文具、新衣服都买了。”我说着抬头看向石清远,他立刻会意,走过来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就往外走。
斯凡还是有些不放心,边走边回头看我。
我只好露出笑脸又朝他摆了摆手。
待两个孩子离开后,北府冥王拿出一张名片推到我的面前,“这是我在阳世的身份,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并没有拿他递过来的名片,“跟你有牵扯,只会把我们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你当年没能护得住你的儿子,现在也不一定能顾得上我们。”
北府冥王突然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极为危险的表情,“我说过,不要动我儿子!看来你是个不肯听话的人!”
一府冥王的威胁,的确有些力度,但现在我却并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从他松开我的那一刻开始,他对我就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妥协。
他见我不动声色,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你自己的烂摊子也有一大堆,别连累了我儿子才是真的!
就算我曾经失察,同样的错误不可能犯两次,有我在,至少可以让那两只大鬼忌惮几分。”
想到曾经差点杀死我的三色王蛇,我不由心中一颤,坚持道:“还是免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田仲、青仓两个人顶多算两个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定时炸弹,我还能应付。北府的人可比他们俩难缠多了。
再来一只三色王蛇,我怕没那么好的运气能逃过一劫。”
北府冥王起初满脸怒容,但随即又笑了起来,“看来你的脑子不太好,既然三色王蛇在我之前就找到了你,就说明早就已经有人知道了红幺的所在。
你拒绝我的帮助,也不能把仇敌同时隔绝开。只是在给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时间也不早了!”我起身走向门口,做出送客的架势,“有没有人帮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孩子不想跟你有牵扯,刚刚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我的语气生硬,北府冥王闻言后却突然高兴起来,“这么说,斯凡就是我的红幺!
这小家伙一眨眼就变了样,上次竟然被你们骗过去了!”
他说着,朝身后勾了勾手指,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这是魅影,他以后跟在斯凡身边保护他。”
我抬眸扫了魅影一眼,立刻摇头道:“不必!”
北府冥王闻言咬了咬牙,冷冷的道:“现在斯凡虽然叫你一声妈妈,可他始终是我的儿子,我若用强,你拦不住!
念在你待红幺不错的份儿上,我给你几分面子,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三色王蛇是你的坐骑,你尚且无法掌控,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留下来的这个人是个帮手,还是一个隐藏的麻烦!
冥王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想让斯凡好,还是趁早放手的好!”
“你……”北府冥王的脸色几乎变成了猪肝色,他忍了好一会才把怒火压下去。
片刻后他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也罢,既然话不投机,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孩子愿意跟着你就让他继续跟在你身边。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放手不管。
总之,大家做好各自的本分就是了!
等孩子成年,我一定会让他认祖归宗,到时候你若敢阻挠,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北府冥王拂袖而去。
北府冥王离开后,魅影也隐去身形,躲到了暗处。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留下来了。
说的好听是贴身保护,其实不过是多了一双监视的眼睛。
放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就算遇到紧急状况,也难以相信对方,且难以委以重任。
看来,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万不可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北府冥王刚走,石清远就带着斯凡、斯雨回来了。
大概是担心我会吃亏,放心不下。
“我交代的东西都买了吗?”我见他们进门,转过身问。
斯凡马上跑上来,有些担心的道:“妈妈,你没事吧?刚刚那个坏人有没有为难你?”
我伸手把他抱在腿上坐好,摇头说:“他没有为难我,坐一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