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光听着韩秉渊话里的哀伤,还是忍不住道:“他死了!可你还没死!”
你应该好好活着才是!
韩秉渊听到谢流光说“他死了,可你还没死”,下一句脱口而出或许就是同他胞弟上辈子所说一样的:“你怎么还没去死?”,韩秉渊似乎有些魇住,红着眼睛道:“是啊!他死了!我就应该去死才是!可我偏不,你们都想我死,那我偏要活着,哪怕卑贱如草,任人欺凌,我也要活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们……”
谢流光甩了甩头,恢复点力气,看着眼眶含泪的韩秉渊,她怔了怔:“我是想说,韩相之子死了,但你应该好好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总有盼头。”
韩秉渊看着将茶水递给自己的谢流光,清泪从眼角滑下落到了杯子里,韩秉渊却笑着看向谢流光,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将她倒给自己的茶水,又递给了她:“姑娘,怎么满头大汗的?我看是姑娘应该喝吧?”
谢流光看着韩秉渊一直抬着茶水,似乎非要让她接过,谢流光伸手接过,她的指尖碰到韩秉渊的手背时,只觉得很凉快。
好像缓解了身上的酷热一般。
谢流光看着韩秉渊期待的眼光,喝了下去。
杯空。
韩秉渊却似乎笑得弯不直腰:“姑娘,可知刚刚我的泪滴进了杯中?”
他似乎在笑,她喝了他这下贱之人的眼泪。
又似乎在哭,哭得直不起腰……
只有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在地上。
谢流光有些手足无措,她想像安抚谢碎月那样去拍他的背,可是薄纱太薄,她一碰就是他的肌肤。
“别哭了,韩秉渊!别哭了!”
你要是想回韩府,想入宫当君后,以后在女主们的帮助下,都会实现的!
你都会有的!
韩秉渊半晌,抬起了头,红着眼眶,笑着看向自己的死对头,声音沙哑:“我没哭。我只是觉得可笑。”
天下的亲生父母做到这般,不可笑吗?
谢流光听到他的话,没有再提他哭了的事,连忙换了个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嗓子哑了,润润喉,就没事了。没事了。”
韩秉渊看着谢流光眼里的关怀,只觉得好笑。
装模作样些什么呢?
怕是早就知道他是韩相之子,却在那里说这些扎心窝子的话,嘲笑他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吧!
但,韩秉渊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红着眼睛,接过了谢流光手里的茶:“谢谢大人,您对奴真好!”
韩秉渊的手指轻轻地擦着谢流光的手背,不急不缓地拿过杯子,轻抿了一口,喉结微动,嘴角水珠滑落,似乎在勾引着她。
“大人,您的手好烫?不像奴家向来体弱,连体温都是凉凉的,您替奴家捂热可好?”
白皙的手指,伸到了谢流光面前,似乎在挑逗她。
但,那双细长的手也只是放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所有污秽的念头,好像都是对那白玉似的人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