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鞋尖最好朝外。——凌晨
“祖宗啊……”本以为我会很淡定的接受挑战,却不料这事真的发生后我还是反射性的慌张了起来。
我一激灵,连退三步,最后一步嘎吱一声,踩到了无处安放的尸骨。
我“哎哟”一声,暗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早知道拿几道黄符防身的!”只怪自己没早做准备。
“妈的!你过来啊!”我朝着棺材盖勾勾手指,摆好架势,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过了半晌棺材盖只是稍微剧烈了些,但还没有被撑开。
“磨磨唧唧的!”我也不知道是等急了,还是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加害怕,总之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速战速决,于是咬破中指,让血顺着指尖流到掌心,抬起左脚,跺了三下,中指和食指并拢,竖起,放在嘴边念了一段咒语,念完往棺材板上一指,喊了句:“破”!
这是居士这段日子教给我的一门术法,名曰:“破煞指”。
需以处子之血为引,借之破除邪煞。
棺材里的动静并没有因为我的隔空一指而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但棺材盖闹腾的愈发激烈。
“怎么没用啊……居士这不坑……坑徒弟吗……”我牙齿打颤,鼻子猛的一吸,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材盖。
终于棺材盖落地,轰然一声,砸的尘土飞扬。
再看时却只见一窝老鼠探出头来。
“你他妈的!”我抄起棺材盖就往那群老鼠身上拍去。
老鼠吱吱一声跑开了。
我拍死了三只,气的不轻。
我顺便看了下棺材,棺材里有具腐尸,上面被虫子,老鼠,蛆虫啃噬的差不多了,至少有一多半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哇”的一声,朝一旁吐酸水。
“感觉怎么样?”居士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他撇了我一眼,然后翻了翻,数了数有多少只蛇,有多少只田鸡。
“不怎么样,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突然有个声音凭空而至,吓死个人,但我对居士的声音很耳熟,知道是他,也就没自己再吓自己了。
“哟,是吗?走吧,我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居士提着篮子就往回走。
“去就去,我还怕了不成?!”我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腿。
跟居士走了一阵,突然来到一座独桥上。
“小心咯,过天桥了!”居士一声吆喝,摇摇晃晃上了桥。
“居士,干嘛走天桥啊……”我向来恐高,看着桥下的山河树,感觉自己飘在云端,风很大,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我越发觉得阴寒了。
“别磨磨蹭蹭,来来来,你过来,走我前面。这桥也不长。”居士把我推搡到前面。
桥身是木板搭制的,木板挺宽,也很厚,但上面有青绿色的苔藓,有些被虫咬了几个破洞,护栏由一根根的粗铁链组成,类似于铁索桥。
我能够很清楚的判断,这桥有些年头了,而且很久没人走过。
“一根那个竹竿,容易哟弯哟嗬,三缕啊麻纱呀扯脱难,猛虎啊落在呀,平阳哟嗬地哟嗬,蛟龙啊无水呀困沙滩,梭那一支郎当郎当一支哟……”居士唱着民谣,摇摇晃晃的也不怕掉下去。
居士的歌声像缥缈的风,走着走着就吹散了,而天仿佛是一下子黑的,我点燃一个火折子,前面的路稍微亮了些,居士的歌声却是已经戛然而止了。
“居士,李……居士!”我踏在天桥上,一手持着火折子,一手扶着栏杆,桥上的风呼呼咋咋的,弄的火折子忽明忽暗,像鬼火一般跳动,颇为诡异。
居士并没有答应或者回复我,我想回头看上一眼,又怕一回头看不到居士,反倒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而这时候桥上的风又大了几拍。
裹紧我的衣服,咳嗽一声继续前行,走了大约六步,右肩膀感觉被人拍了一下,于是右手扶着栏杆的掌心借力而动,一记“回旋踢”凌空飞射。
这是居士教我的,放在以前我肯定施展不来,但现在的身体素质较以前而言有了质的区别。
然而这凌空一腿却没有奏效,我回头看了看,除了一片漆黑,别无他物。
就在我想着究竟是要联系居士还是赶紧过桥时,突然飞过来一颗雪白的头颅,我本能反应,仰面躲过,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抖,火折子和人就往桥下掉。
“凌晨,抓牢“灵虚绳”!”居士眼疾手快,不知道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将一根粗大的花麻绳丢下,抛给了我。
我本能反应极速接过那绳,被居士拉上了桥。
“呼……呼呼……”我瘫软着坐在桥上,这次差点掉到桥下摔得粉身碎骨,真是死里逃生。
“臭小子,刺不刺激?!”居士竟然和个没事人似得,嘿嘿一笑,点燃一根火折子,人畜无害的望着我。
“还不够刺激!”我嘴硬,腿却是已经软了,看了看裤裆,还好没有吓尿。
“是吗?!那待会我再带你去个更刺激的地方!”居士嘿嘿一笑,眸子里满是狡黠。
“别别别,居士……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连忙摆手,感情这过天桥还不是最危险的项目。
“今晚就去山腰休息吧,山腰那儿有个洞,虽然地方不大,也够我爷俩睡了。”居士不愧为老江湖,不像我光顾着看沿途的风景,压根就没注意哪里有果子摘;哪里又有地儿睡;哪里能接到甘甜的泉水。
到了山腰,已经接近亥时,堆起火堆后,烤了几条蛇和几只田鸡,我几乎饿了一天,大快朵颐也顾不上还没有撒上盐和辣椒粉等物,几口吞下。
深夜,找了洞穴里一块还算比较干净的地儿和居士打地铺睡下,看着洞外的星辰,哼着歌,迷迷糊糊之间就睡着了。